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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维奇:为冥间生孩子 |《哈扎尔辞典》 梦见金项链


洛拉德·帕维奇(МилорадПавић),1929年10月出生在塞尔维亚,作家、诗人、翻译家、文学史学家文艺学家、哲学博士,贝尔格莱德大学教授。其代表作品有《哈扎尔辞典》。帕维奇曾被美国,欧洲和巴西的学者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哈扎尔辞典》被公认为是一部奇书,并开创了辞典小说的先河,1984年一出版即获南斯拉夫最佳小说奖。

/ 灵魂具有骨架 /

作者:米洛德·帕维奇

译者:戴骢 / 南山 / 石枕川

最后一批云燕飞过多瑙河,它们翻转身子飞翔,水面印出的不是它们乳白色的胸脯而是黑色的背脊。

她走了数千里路,为的是死在你梦里。从今往后你再也做不了梦了。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追逐。不过你已追逐不到那个双眸呈白葡萄酒颜色的女人了。对你来说她已经死了,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你得去追逐另一头野兽。


帕维奇在咖啡馆

这时候我不用朝他看,因为世上所有心花怒放的情人的表情都一样。

聪明鱼的肉要比蠢鱼的肉硬,而却有害。蠢鱼进食不加选择,而聪明的鱼只挑蠢鱼吞食。

他是魔鬼,受到大天使的祝福,画艺出色,但一生只能有右手作画。他有一天用了左手,画艺依旧出色,他认为大天使的诅咒未成真。未知此后那一片地方,画室个个同他画出的一样好,不比他差一分,也不比他好一分。

此后,他掷笔绝艺。


帕维奇与狗

飞鸟夜间的梦使其鸟肉变得更有营养。

餐桌上除了食物之外,一盏灯烛泪欲滴,边上是一本《圣书》,伊斯兰历四月正通过此书渐渐流逝。

只有上帝含盐的泪光不会使人衰老。

各种想法如大雪一般从天而降,将我埋没。我好不容易烤暖了身子,才起死回生。

在你生命的不同阶段,你所读之书的内容对你也会产生不同的含义,因为你在用不同的方式组合你的衣服。

那个天神之所以入你的梦,是因为他不知道何处可以过夜,外面想必在下雨吧。他入梦的时间甚短,那是因为他受不了臭味。下回,得清洗一下你的梦。

阅读时,我们接受不了文字所表达的全部含义。我们的思想嫉妒他人的思想。我们的思想每时每刻在弯曲他人的思想,因为我们身上没有同时兼纳两种气味的地方。

通向真正的未来(须知还有虚假的未来)的唯一正确之路也就是你为之心惊胆战的路。


假如两个人相互托梦给对方,那么其中一个人的梦就是另外一个人的现实的基础,梦所涉及的内容从来都是全方位延伸的。这便是“梦的子嗣”。

有时,他会泪痕斑斑地从梦中醒来,当他揉眼睛的时候,泪痕会像玻璃或沙子一般在他手指下面破碎流动,发出响声,此刻,这个科普特人始知那已变干的眼泪不是他自己流的。

灵魂具有骨架,这骨架就是回忆功能。

他想,这房子就像一本用他不懂语言写成的书,房子的走廊是组成陌生语言的句子、房间则是陌生语言的词汇。

她有些年跟他在一起,而另一些年,则跟世界上的其他人在一起。

一句是:死亡与睡梦同姓,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姓什么;另一句是:人日有一死,此即为睡梦。睡梦乃死亡的预习,死亡乃睡梦的姐妹,但是兄弟同姐妹的亲近程度各个不一。

据魔鬼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是诗人,长大后都是贼,死后都是吸血僵尸。


帕维奇与妻子

那人知道我们的空间怎么会、什么原因、为什么是有限的,还知道什么是我们的眼睛里无限的天空,那人无法靠近我们向我们传递信息,唯一能让我们知道其存在的办法是令我们死亡。

为了让人甜甜蜜蜜的死去,他炮制了种种药剂。

1699年的一天早上,他在君士坦丁堡把一张月桂叶放进盛满浴水的澡盆,然后把头伸进水里,想洗洗他的额发。他在水里浸了没几秒钟。当他把头从水中抬起,吸一口气,站直身子时,他发现君士坦丁堡已影踪全无,他在其间洗发的那个世界已影踪全无,他正置身在伊斯坦布尔的一家叫“金斯顿”的高级宾馆内,时间是耶稣诞生后的第1982年,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孩子,一张比利时公民的护照,他操法语,然而在F,Primavesi&son,corrella,Cardiff的浴缸底上却有一张湿漉漉的月桂叶。


帕维奇

两个“是”之间的差别也许大于“是”与“非”之间的差别。

能够代表他肉身的书还在人的梦里。再说他肉身的一部分在死人的梦里沉睡。一如枯井汲水,你是无法从中获取欲求之物的。

创世主看重的是你的意愿,而不是你的举止。

是什么照亮了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紧闭着眼睛所做的梦?是对已经不存在的昨天白昼的光的追忆,还是我们从明天的白昼那里取得的未来的光,虽然天还没有亮?

哈扎尔人是通过空间而非时间来想象未来的。


帕维奇笔记 2011年 35 x 17cm

在哈扎尔京都依蒂尔,倘若有两个人相遇(即便互不相识),他们可以像相互换帽子一般交换各自的名字和未来,相互转换角色之后继续活下去。

他认为一个没有名字的世界更加明朗、更加清纯。一个相同的名字会掩盖住爱和恨、生与死。

不过,你的一生也没有白白浪费: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一生为了检验一件东西起了作用。所以并未一无所获……


帕维奇在塞尔维亚家中

每到深夜,往往能听到“库——库!”的啼声。这是阿捷赫公主一边哭,一边在吟诵她唯一还记得的母语中的一个字,想借此回忆起她已全热忘却了的她的诗作。

一个人要是领悟到他的每一个白昼不过是另一个夜晚,领悟到他的两只眼睛等于别人的一只眼睛,那么他就会奋力去求索真正的白昼,这种白昼将会带给他彻底的觉醒,从醒态中彻底觉醒过来,那时的一切就远要比醒时清晰得多。到时他终于会发觉:同有两只眼睛的人相比,他是独眼,同明眼的人相比他是盲人。

若把人类所有的梦都集在一起,就会得到一个巨人,他的身形有如一个大陆。他可不是人类中的生灵,而是阿丹.鲁阿尼,是天庭的阿丹,是伊玛目们常说的人类的世祖天神。


帕维奇和妻子

如此说来,梦比做梦的人要老得多。

他的肉体藏匿在三个灵魂中,而我的灵魂藏匿在肉体中,我只能同他一个人分享我的灵魂,当他来到我梦里的时候,我是很在行的情夫,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何况他是唯一还记得我的人,除了他之外,谁也不到我梦里来……

她把头枕在狗身上,她的脸庞和双手被许多世纪以来投在她身上的无数目光擦伤。

他的诗节讲到了我们众魔鬼,讲到了我们的魔鬼胚胎。不过,我希望别把这些太当真,因为诗的词句不是在真正的词句。真正的词句永远像树上的一只苹果,树干上缠绕着一条蛇,树根入地,树顶参天。

一个孩子之死向来可以作为其父母之死的模式。母亲分娩,赋予她孩子生命,而孩子之死又要为其父之死提供一种形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魔鬼的死亡非常容易简单的原因所在,因为我们没有子孙后裔。


帕维奇

死亡是唯一可以逆向继承、可以逆时而溯的东西,它可以由年轻的传给年长的,由儿子传给父亲——祖先可以继承后辈的死亡,就像某种贵族的继承关系。

他经历他人的死亡,即未来的死亡,而从不经历自己的死亡。

但是梦境里却有条汹涌奔腾的大河在轰轰嗡鸣,河水深达心脏,水质甜而致命。

我所得到的和学到的一切都伴着勺匙碰及我牙齿的声响消失了。

当你接近爱情和死亡时,你会把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放在平行的位置上,你能从这两个世界学到很多东西。

他只能和一些濒临死亡的人睡觉,他只能和这些人上床,因为他害怕跟一个人交媾以后,那个人还能活下去。他常说他不是为现世生孩子,而是为冥间生孩子。

她的腰带上挂着她情人莫加达萨·阿勒·萨费尔的头颅,她食黏土,饮盐水。她在自己的眼眶里种上矢车菊,以便能看见冥间的蓝色。


《哈扎尔辞典》插图 阿丹.鲁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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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张蕴觉;颖川

本文摘选自《哈扎尔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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