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周公解梦

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 梦见小白鼠

我的深情为你守候 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


* * *

文 | 孔锐 朗读 | 木徒

点 击 收 听

想成为一个小说家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的确是真的。也许是前世的记忆在促动我,也许是童年才有的发愿在萌动。终于,在我年近50岁的某一天,突然有了使命感,我明确是使命感促使我无法控制内心的写作欲望,当然我同样无需告诉任何人……

《老马》终于出版了,这是我三年多来一直的愿望。第一时间知道的时候,我正在开车,天很冷,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方向盘,热血沸腾了我的全身,我激动得不知所措。我想大声呐喊,又想放任奔跑,如同范进中举般的欢欣和喜悦,这本是预料中的事情,可来得太晚了,让我一直憋着一口气,几乎快要窒息了。

我的闺蜜当时就坐在我的身旁,她见证了《老马》整个的创作过程,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表达当时的心情,当我嚎啕大哭时,我才知道,这是最佳方式,因为痛快得无须选择,也无须准备。

我突然明白哭才是人生最美的大笑,那一刻,我放开了嗓门,叫哭着,语无伦次,盯着前方,泪流满面,我想告诉我自己,孔锐,你他妈终于成功了!此刻,我的闺蜜呢,笑着噙着泪花举起手机拍下了我的尊容……

我得赶紧停下车,开着车太不方便了,哭得没有一点仪式感,我想认认真真地好好哭一下。一切来得太突然,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让我等了整整三年,我有理由欣喜若狂。


我的小学是在农村上的,我并不曾看过什么书,但记得背过不少的课文,我清楚地记得背书的情景。

教室就在农民的家中,纯粹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没有窗户,只有前门后门透着门外白天的阳光和空气。所有人都喜欢盯着门外看,因为门外亮堂堂的,偶尔还有这家的狗从门前走过,或就蹲在门口,竖起耳朵心烦意乱地看着我们,又看看外面。

屋内没有课桌,大凳和小凳杂乱地摆满了屋子,我们就坐在小凳上,伏在大凳上,那个大凳和小凳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有一只灯泡始终在亮着,连同一根电线悬挂在屋子的上空,那上面常年积赞着灰尘和污垢,于是灯泡发出的所有的光都变得朦胧起来,忽明忽暗的。偶尔有窜来的风吹过来,让一切都跟着摇晃的灯泡在改变在旋转和升腾。

屋外依然阳光明媚,蝉鸣声此起彼伏,一切都那么和谐,仿佛早已安排妥当,只等我们的读书声音响起。昏暗的空间充满了各种气息,我们身体里发出的,除了蓬勃的朝气还有的少年狂热的血气,充斥混杂着各种不干净的味道,连同泥土的本味漂浮在每一个角落,无法散去也无法澄清。

读书的我们,用摇晃的身子对抗着这一切,喧哗声掩饰了普通话的不标准,可没人能指出究竟错在哪里?只有读书声永远是朗朗的,仿佛要把屋顶抬开直到露出天空的样子。

当一切静下的时候,有老师的训斥叫骂声,还有门外的粪的味道跟着风传来,从前门吹到后门,并慌乱地停留,久久不能消失……门外咩咩咩的叫声,清晰得仿佛就在屋里,叫声的频率在不停地变化,我知道公羊与母羊的交配开始了……

这是我第一次描写我的小学课堂,是纪实的写法,但你一定感觉到了小说的味道。是的,我的小学语文老师曾经问我,你怎么把记叙文写成了小说?我当时很难为情,半天答不出来,我知道我错了,因为语文老师总给我作文不及格。

后来,上了初中,语文老师又问我,你怎么把记叙文写成了小说?我心里很开心,因为作文竞赛我得了一等奖……我很清楚我自己,我写作的模仿能力强,这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但没有伯乐,更没有人指导我,也许伯乐就是我自己,我很自信,并容易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发挥无限的想像,然后陶醉和疯狂。


我翻烂了家中仅有的父亲的几本小说,记得是巴金和茅盾的。还有一本,很特别,是《福尔摩斯探案集》。看了无数遍后,我开始寻找探案集的另外几本,甚至做梦都想找到。我开始模仿小说的语言和叙述方法,我总在营造场景和氛围,总在意境中刻画人物的性格,讲述故事的情节,这就是我的小学作文。

即使三十六年过去了,我却永远记得三十六年前,在选择文科理科时,高二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着我说:我们全班就孔锐将来能成作家。班主任又私下找我谈话多次,反复强调,你上文科吧!你将来一定能成小说家。

这的确是个诱惑,更是一个梦想,不折不扣的梦想,可怕的是它已经如同一团火焰,烧得我热血澎湃。于是我异常兴奋,飘飘然了起来。可是,当梦想真正开始燃烧时,父亲却给我浇了水,持续不断地在浇水,直到一点火星也看不见才肯罢休。

父亲不赞成有他的理由,父亲希望我成为一名医生,在他看来,作家并没有真正的本领,而医生却有。他希望他的女儿未来靠技术吃饭,而不是靠写文章活下来。这能理解吗?这并不能理解,但我接受了,我是流着眼泪接受了父亲给我的安排,并从此关上了那扇大门。现在想想,我是个多么听话的女儿,我最终成了一名医生,如了父亲的愿,我更是个孝顺的女儿,这一点我更希望父亲知道。


五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自己打开了那扇大门,封尘整整三十年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那个瞬间是悄然无声的,却是快乐而美好的,就如同重获了新生和自由。我的文字也一下子像泄洪一样流淌出来……因为没有任何的压力和负担,没有任何的条条和框框的束缚,我天马行空,任意而为之……

有人说我像一匹野马横空出现,我不按套路来,这的确让人很担心害怕。有人说,我像一股清流,干净、明亮、自如而纯真……我并不清楚我是什么,但我清楚我最初的梦想,那就是我想写小说。

2016年,我的第一本《牙医门诊日记》译林出版社出版,并获人民日报社评选的2016年全国十大人气图书奖,我拿了版税又拿了奖。那时的我懵懂而张扬,我并不清楚我是多么的幸运,我以为出书很容易。


《老马》是从北京过来的,路上走了六天六夜,我焦急的心情像个刚分娩的母亲,急于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当初绝对没有想到这是匹可怜的老马,途经风霜雪雨,历经千辛万苦。如此地难产,如今又如此地难见,我诚惶诚恐。

先生说,你摆好心态,急什么?迟早会见到的。他根本不懂我的心,我回先生,你当然不急,那是因为它不是你生的孩子……先生眼睛盯着我半天,笑着说,经亲子鉴定,《老马》的确是你一个人生的!

我的眼睛红了……记得几年前,我遇到一位老作家,当时的我正在创作《老马》,我对他说,我一年就可以写好《老马》。他笑笑,呵呵,怎么可能呢?一个长篇小说没有两年以上的打磨是不可能出来的。我记不清当时是我瞧不起他,还是担心他瞧不起我了。

我的写作是纯粹的,甚至连一点私心杂念都没有,我图的是快乐而自由地表达和想象。


我清楚我的身份。医生的职业足够养活我自己和家人,我没有压力,更没有奢望写作能带给我什么意外的经济收入?好听的名声?或者还有其它的什么荣誉。

事实上,作家是个清贫的职业,平民作家更是,艰辛的写作过程其实是一种痛苦和煎熬。我相信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地轻松而愉悦地写作。如此足够可以证明,我是一个执着而又自由快乐的人。

在写作的第二年,2015年9月,我有幸认识了T先生。T先生听别人说我会写作,问我,你愿不愿意写我?我说,写你什么?他说,我是个有故事的人,我保证你会感兴趣的。


T先生五十多岁,扬州人,是个商人,个子瘦高,长相奇特,脑门宽,脸长下巴尖,大门牙有稀缝,人很精神也很健谈,笑的时候,嘴显得格外的大。他说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经历过文革,经历过上山下乡,经历过首次高考,参过军,蹲过点,挂过职,而且,而且他还有几段动人的情史……

我说,停停停,我愿意写,你就做我的第一个长篇的男主角吧!有人告诉过我,T先生是个风流才子,虽然长相欠缺一点,但如果还原他的青年时代,他应该算得上是个才子,或者说把他放在七八十年代,他算得上是一表人才,绝对具备风流的资格。我打算带着幽默和调侃,带着欣喜和热情,写下一个风流才子T先生的情史故事,作为我的处女长篇。练手,不失为一个机会,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于是一边釆访,一边写作,这是个十分愉快的过程,他性格豪爽,很真诚也很大气。他愿意告诉我他所有的经历,甚至毫无保留地讲述他的几段感情经历。而我呢,也愿意写。开篇的几节,我把他写成了一个风流十足的才子,他看了并不生气,反而不停地鼓励我,夸我写得好。

最初我并没有确定小说的名字,我甚至并不打算或者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写成长篇,我知道我是个新手,我只在试水而已。《扬州才子》?《才子风流》?《老黄》……题目在不停地变,可朋友圈却有了强烈的反应,我的朋友们,居然在追剧了。而此时,我却被T先生所述的故事深深打动了,我坚信,T先生并不是个简单的风流才子。

时代的变迁,交融了人物的性格和命运,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起来,也让我从最初的轻松变得凝重和深沉,我得重新审视重新架构整个故事。我不能草率地判断和定义T先生,在某种意义上,他代表了那个时代,有着正义和积极向上的精神和力量,也就是说,T先生应该是个正面人物!此刻,我无法再用调侃的写法,我即使想笑也无法再笑出声来。退一万步讲,他即使在编故事,我也要认真写好他。

于是,老马两个字诞生了。


而T先生呢,他始终没有变,他充满热情地不厌其烦地讲述着他的故事。他甚至每次都带上女朋友,不同的女朋友让我否定了他对爱情的专一和担当……但最终并没有影响我对小说人物的塑造和描述。

围绕T先生所提供的,虚构了百分之七十的人物和故事,我知道人是复杂而多面的,正是这样一个真实的T先生,才让人性更加的丰富而饱满。当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写成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老马》整整四十万字。

稍加修改后,我把《老马》投了稿。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我清楚我的写作水平和能力还是稚嫩和浮浅的,我羞于让它面世,虽然朋友圈有大量的点赞和好评。从内心讲,我并不指望着它能够出版,如此粗糙而晦涩的文字怎会让出版社编辑满意?我只是在做实验,考验我的处女作在编辑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虽然我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我的心态很平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始终记得我写作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满足,得到释放和安慰,出版不出版并不重要。如果这个过程能够提升我的写作能力和认知,倒成了我最大的收获。


果然,出版社退了回来。理由有两个,第一,稿子太粗糙,虽然故事情节有,但根本没有经过打磨和提练,显得仓促和生硬。第二,四十万字的长篇,即使是名家的,也没人看,更何况你是个生手。我问编辑,究竟多少字才适中,他说,二十万字。我想了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这个过程也一定是个学习过程,我愿意去修改。

至今想想让我要感谢的人有很多,其中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黄蓓佳老师。因为特殊的老乡关系,黄蓓佳老师曾帮我第一本书《牙医门诊日记》写过书评。当我把四十万字的《老马》发给她后,黄蓓佳老师第二天就给我发来了修改意见。我很珍惜这层关系,她曾经是我的邻居,更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对她提出的修改方案很满意也很认同,当天就动笔开始修改。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艰辛的。我完全懂得了当初那位作家的话,没有两年时间,怎么可能出一篇长篇小说?他是对的,我是错的。我缺少的不仅是经验,更多的是写作的技巧和驾驭长篇的能力。

当我把四十万字改成二十万字时,我遇到了第二个我要感谢的人,她就是扬大哲学系博导王晓燕教授。她曾经看过四十万字的《老马》,如今又看了二十万字的《老马》,她一直是认真的,她对我说,你把余华的《活着》找出来,看完十遍再修改吧!

我是个爱学习的人,特别是面对优秀的人和作品时,我张扬的个性会慢慢内敛起来,如果我果真是像某些人口中所说的,我是个性张扬的人,那么此时,我也要改变我自己。


十遍的《活着》让我受益匪浅,更让我蠢蠢欲动。有一天夜里,我从余华的一篇自序中突然看到一句话,他说最初他是以第三人称写的《活着》,可始终觉得无法伸展开来,直到改写成第一人称后才有了转机。

那天夜里已经十二点了,我却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我有了一个想法,《老马》我为什么不能改成第一人称?我说改就改,试着改了一节,大约有一万字。

改完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我却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我两眼发光,我觉得我的视线完全因为由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而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老马,正带着读者走进了他的故事里。而编辑的评价是,代入感明显增强了。

记得当初走进大学一年级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上课看小说,我看完了琼瑶所有的言情小说,看完了三毛的全集。我相信这一定是我与文学专业的作家的本质区别。如果当初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走上文学之路的话,我一定不会只看琼瑶和三毛。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喜欢看我喜欢的。就像现在,我反复在看《局外人》《鼠疫》《麦田的守望者》《卡夫卡全集》………我相信,好的文学作品,除了有文学性思想性外,还一定要有故事性。

一直在路口守候,聆听马蹄声,这不是幻觉,老马真的来了,载着全部的苦难和一生。我如梦初醒,光明正照耀大地,这是个不错的早晨,我将嚎叫改为低调,我清楚这只是一个迟来的道白,或将引领我的余生。



*田野特约作者简介:孔锐,女,67年10月出生。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全民阅读扬州阅读会文学顾问。90年毕业于南京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现任扬州苏北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医师。2015年5月开始创作散文、小说。2017年9月创作诗歌。先后在金陵晚报,泰州晚报,东方文艺周刊开设专栏。去年10月由译林出版社出版文集《牙医门诊日记》。并获人民日报健康时报评选的2016年全国十大健康人气图书称号。长篇小说《老马》已由中国民族文化出版社签约出版。


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所发表作品全部由作者授权的原创作品,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本文重点讲:梦见小白鼠 喜欢的朋友可以收藏 转发

关于作者: z607.com

热门文章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