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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解梦梦见结婚 梦见自己哈哈大笑

知青往事:头顶香蕉踢菠萝椰果满山尽飘香 周公解梦梦见结婚

让我们一起倾听亲历者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我从小怕蛇,见它在地上一曲一伸哧溜溜窜动的样子就害怕。还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有一年院子里挖下水沟,忽然从一块大砖头下窜出一条大蛇,足有一米多长,吓得围观的孩子们到处乱跑,吓得我心惊肉跳,差点栽个大跟头。工人们一嗡而上,用铁锹把它拍死,挑起扔一边了。孩子们又想看又害怕,哆里哆嗦地看两眼,调头就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等到上小学了,说起蛇来,小朋友们没有不怕的。有个小朋友说他摸过蛇,凉极了,浑身起鸡皮疙瘩。还说,夜里做梦,一群蛇追他,吓死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吹牛,反正小朋友们个个都害怕。还听院里老奶奶说,千年的蛇会成精,变成美女蛇,迷惑人,最后把人血吸干,就死了。吓得我看见大街上长得很美丽的女郎,就怀疑她是不是蛇变的。

总之,小朋友们怕蛇,城里的孩子怕蛇。即便到了青少年时期还是怕蛇。

怕蛇,这十几年形成的恐惧心理,在上山下乡到了西双版纳后,不到两个月就彻底颠覆了。

1969年6月千数名北京知青来到西双版纳,我们一批人被分配到橄榄坝农场。从首府景洪市乘船顺流而下八十里,到橄榄坝勐罕镇。我们这伙人被分配到二分场八队,又乘拖拉机在土路上颠簸二十多里到三乡二分场场部。这还没到站,还有十几里山间小路,车辆无法通行,连队老职工前来接应,帮助挑行李。羊肠小道,曲里拐弯,没人高的蒿草、飞机草刮得脸上生疼。老职工肩挑行李担子,不住地挥着汗水,一步紧似一步地往前赶路。翻过四个山头,穿过一片原始森林,远处山坳里露出几排茅草房,那就是八队了。

穿越原始森林时远不像老师讲故事似的神奇浪漫。一两个人合围的大树遮天蔽日,密不透光,空间暗暗的,偶尔洒 落下几道金丝般的阳光,提示你是在白天。大树之间小树、藤蔓、阔叶植物、窄叶野草封闭得严严实实,喘气都觉得困难。森林里原本就没有路,老职工挑着担子绕来绕去往前走,我们真怕丢了,紧张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一看,竹笆为墙茅草顶,透风撒气露着光,荒山野岭一山坳,环顾四周好凄凉。在北京动员来西双版纳时宣传的“西双版纳好风光,山山水水赛天堂, 头顶香蕉踢菠萝,椰果满山尽飘香”的神话世界也不知道哪去了。女生们哇哇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子,一睁眼,眼前一群小孩子瞪大眼睛在看着她们。眼泪一抹,不好意思了。原来知青们到了,孩子们新鲜,都凑过来看热闹。老职工们挑担累了,坐茅草屋檐下抽烟歇息。这时知青们才看清,眼前的孩子们个个黑瘦黑瘦的,赤着脚,穿着破衣烂衫,黑瘦的脸庞上两只眼睛显得特别大,全然没有城里孩子胖嘟嘟的脸蛋。哎呀,好可怜!知青们纷纷开箱解包,拿出从北京带来的糖果、饼干分给孩子们。孩子们稀罕极了,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流着口水贪婪地吞咽,甚至还用手指抿起流出的甜口水往嘴里抹。

版纳的孩子苦呀,坝子里的孩子苦呀,大山里的孩子苦呀!不到这穷乡僻壤怎知道还有这么苦的孩子。

可是没出一个月,我们这帮知青也变成了苦孩子,变成了没爹妈疼,没人呵护的苦孩子。更可怕的是,变得野了,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八队是前两个月为安置知青新建的连队,基础设施除了四排茅草房一无所有。队里每人发了一把大砍刀,一把锄头,一顶草帽,就算全付武装了。队长曾凡祥和十几个湖南农村来的老职工带领我们先开路。为什么叫开路,因为连队周围就没有路,荆棘丛生,野草没过头顶,钻进去辨不清东南西北。挥起砍刀砍倒荆棘茅草,清理一边去,然后照着队长划的线就在山坡上挖土,把土往中间拢,中间高两边低,再把土拍实,这路面就算完成了。说起来简单,干起来那叫累。六月天,版纳的阳光直上直下地钉在头上、背上,火辣辣地疼。汗水成串地往下掉,男生背心女生衬衫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汗渍。

高强度的劳作需要补充能量,可粮食根本不够吃。每人每月定量40斤大米,没有肉,没有蛋,没其它有副食,甚至没有食用油。刚开始还有煮茄子、南瓜、芋头,煮熟的蔬菜上面撒点油花,就很不错了。由于一下子增加几十口人,储备蔬菜很快吃光了。连队开始上演“九(韭)菜一汤”,一锅盐水汤,撒上一把切碎的韭菜叶,舀进饭碗就是一顿饭。再往后“玻璃汤”,只剩一清见底的盐水了。

繁重的体力劳动,极其艰苦的生活,还讲什么战天斗地,继续下去不成饿殍也成嶙峋瘦骨。连队动员老职工带着知青四处寻野菜,野蕨菜、野苋菜、野芹菜,还有一种苦苦的“革命菜”,遍尝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野菜,还是免不了经常喝“玻璃汤。”

干吃米饭,肚子里没任何油水,见什么都馋,见什么都想吃,做梦都想吃碗大肥肉。

一大帮十六、七岁未成年的孩子,猫在遥远的祖国西南边陲,在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地名的荒山野岭中的山坳里,吃大苦流大汗,喝盐巴汤就米饭,还不如连队里那些有爹有妈的苦孩子。知青,可怜!

这一天下午五点钟光景,太阳已落到西边山顶上,灼热的阳光还散发着余威,炙烤着新开出的路面。土路在知青们蚂蚁搬家似的啃噬下已经延伸五、六里了,再坚持两天就能与前面傣族寨子的小路接通,与外界取得联系了。杵着锄柄,望着不断延伸的路面,心中多少也涌起点点成就感,憧憬拖拉机开进连队的欢乐场景。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了,知青们拖着疲惫的身子沿新修的山坡路回连队。往回走,也是五、六里,越走越累。远远地见到宿舍了。宿舍坐南朝北,背后就是回队的路。可快回到住宿的茅草房了,进屋第一件事先要躺竹笆床上伸伸筋骨,舒活一下血脉。

忽然,走在前面的朱德旺大喊一声“蛇!”还没看见蛇的模样,女生就吓得急忙后退,唯恐不及。男生胆大,“在哪儿?在哪儿?”顺着德旺手指望去,不远处,离茅草房宿舍距离七、八米的草窠旁,盘着一条大蛇,见有人来,昂起脖颈一、两尺高,蛇头张着大嘴,吐着血红的信子,着实吓人。怕大蛇来追,男生也拔腿就跑。男女生一块儿跑起来。

跑了十几米,扭头一看,蛇没追上来。男生们壮了壮胆,又凑回去看。噢,原来这条蛇不知刚吞了什么东西,腹部鼓鼓的,鼓起起一个大包,跑不动。这回男生们来神了,纷纷拿起砍刀往蛇身上砍,并不是手握刀柄去砍,而是距蛇三、四米,甚至四、五米时把砍刀扔过去,这样去砍。表面英勇无畏,实则色厉内荏。十几把砍刀乱七八糟地砍过去,不知哪位英雄的刀法砍中蛇的颈部,大蛇倒地不动了。罗大重操起锄头又在蛇身上杵了几下,确信死了,大家这才围了上去。哎呦,好大的一条蛇,足有一米多长,粗粗的,好惊险好幸运呵!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蛇的大小,蛇的模样,忘了是谁冒出一句“咱吃蛇肉吧。”“能吃吗?”“听说广东人蛇肉、猫肉、耗子肉都吃,咱们也吃吧。”“对对对,拿回去吃!”瞬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现场的男知青异口同声,拿回去吃肉!

两个月未见荤腥,“九(菜)一汤”,“玻璃汤”,盐巴煮野菜,知青们快变成野人了。野人还怕蛇吗?在维持生命的本能面前,获取食物绝无非议。

胆子最大的丛英智提搂起死蛇,一大帮人簇拥着回到宿舍。把蛇吊在茅草屋檐的横梁下,几乎耷拉到地面。英智是聪明,用小刀在蛇颈部拉一圈,双手扽着蛇皮往下一拽,从上到下一张完整的蛇皮就渐渐剥下来了。剥到圆鼓鼓的腹部时,再一使劲,呼啦啦掉下两团血呼啦啦、粘了吧唧的东西。掉地上扒开一看,两只大大的死老鼠,每只都得有半尺多长。在城里从来没见过,恶心得很!

可那蛇肉呢,白白的半透明,圆柱形,中间一条缝,肠子肚子一捋,特好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诱人的动物肌肉,那死老鼠就权当没看见吧。大家跟我一样,都禁不住蛇肉的诱惑,恨不能快点吃上。

去谁家烹饪呢,去队长家。哥几个一窝蜂似的到队长家借锅烹蛇。队长老婆一见,皱眉捂鼻扭头就出了厨房。她心想,这群北京知青怎么这么野,什么都吃!难道北京人都这样吗?湖南人是不吃蛇的。

季兴用刀把蛇肉剁成寸段,得有二十多段,往锅里一扔,到上水;幸好,倪建新那还有半块从北京带来的酱油膏,也往锅里一扔,红烧蛇肉就开烧了。

最多一刻钟,香味四溢,男知青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掀开锅,你一块我一块,疯抢,没两分钟抢光了,最厉害的抢到三块。迟到的小兄弟,馋得流口水,抢过锅铲使劲铲锅底,铲上点汤汁送进嘴里,也算解了馋了。

吃蛇,怕蛇的孩子居然吃起了蛇。简直匪夷所思!从文明城 市里来的孩子,到西双版纳山沟里才两个月,怎么就变得近乎野人了呢?老师讲《社会发展史》时说,远古人茹毛饮血,难道二十世纪的孩子因为没的吃就要返回远古?不可思议。

吃蛇这一幕,几十年过去了,记忆犹新,始终挥之不去。待我上了大学,学了哲学,明白了存在决定意识,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何况我们都是凡人。艰苦的环境使人变得野蛮,而变得野蛮了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现今某些人嗜食野生动物爆发大规模传染病,就是自然界对于人类野蛮行为的报复。

我不知道今天武汉爆发的冠状新型肺炎病毒的始作俑者,吃蝙蝠的大侠们,其中有没有当年的知青?但愿没有。

恍然间明白了好多道理,很多事件都要放到那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下去思考,去判断。而尊重自然,尊重生命,确是铁律。

作者简介

何如超 1969年6月赴西双版纳橄榄农场工作。先在二分场八队劳动,后调至农场二分场小学校、农场中学校任语文教师。1979年5月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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