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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拉屎是什么意思 梦见血是什么意思

故事:我成婚三年才怀孕,夫君欣喜不已,孩子出生他却抱养给外人 梦见拉屎是什么意思


本故事已由作者:小侯爷,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傅浔回来的那日,我冒着大雨把后院会开花的树都砍了。

倒也不是我见不得这些花,而是我不待见那个没事就喜欢来府上赏花的安阳公主。

打我与傅浔成婚起,只要傅浔在家,这位二十岁仍不出嫁的病弱公主没事就喜欢来府上赏花。

这也就罢了,我原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这位公主身子不大好,赏一次花就病一回,一病就要在府上住个十来天,这十来天我不仅得像个小丫头一样恭恭敬敬地伺候她,我的夫君还得陪着她。

出于女人的直觉,我怀疑安阳公主是觊觎我的夫君。

于是,听闻安阳公主又要来府上时,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树都砍了。

主要是这次傅浔被安阳公主的皇帝哥哥外派两月有余,所谓小别胜新婚,我都独守空房这么久了,可不想再独守空房了。

谁成想,这位公主是这般没脸没皮的人,傅浔前脚一进门,她后脚就来了府上。

“如今正是桃花开的好时节,我记得浔哥哥府上的后院有三株桃树,想来也开了,便又来叨扰姐姐了。”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说明了来意。

做模作样的功夫,我倒也磨得炉火纯青了,心底虽然百般不待见她,但面上仍是笑呵呵的,一面拉着她往暖榻上去落座,一面回着她的话儿:

“公主难道没收到消息?这春雨一连下了七八日,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都被折腾得七零八落的,我瞧着碍眼,将它们都砍了。”

安阳公主一愣,随即摇摇头,又道:“姐姐就这般不待见它们?”

“可不是嘛,一看它们娇弱的样儿,风吹不得,雨打不得,我倒是不待见。”

闻言,安阳公主立即摆出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垂着眼,好似憋了天大的委屈,“如此,想来姐姐怕是也嫌安阳身娇体弱。”

天地良心,我对身娇体弱的人一点都不歧视,甚至还有点同情的,但这位公主老是到我夫君面前倚病卖病,不是要我夫君扶就是要我夫君抱的,那我就有点嫌了。

当然,为了维护她的公主自尊,我还是假惺惺地摇摇头,随口敷衍了一句:“瞧公主说得是哪般话。”

说话间,丫头就送茶过来了,我亲手从丫头手里接了茶,送到她跟前,“这料峭春寒,公主快喝些热口的姜茶去去寒气。”

诚然,我这般热情待她,只是不想她借着生病的由头又赖在府上,是有些不大真诚。

万万没想到,她更是不要脸,佯装伸手接茶,却在我伸手的时候她就偏了手,故意让滚烫的姜茶烫在自己手上。

好巧不巧,傅浔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呦呦,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被我及时接住的茶杯,以为他是担心我,顾不得擦拭溅在手背上的姜茶水,刚想开口安慰他,安阳公主却哭啼啼地率先开了口:

“我知姐姐嫌我这副不中用的身子麻烦碍事,左不过我没几年可活了,姐姐也用不着这般迫不及待……”

安阳公主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清楚了,可我却又好似一个字都没听懂,我眨了眨眼,看向傅浔。

傅浔并未看我,只是大步走到了安阳公主跟前。

“浔哥哥,疼。”

安阳公主娇滴滴的话一落下,傅浔就抱起人就离开了,全程正眼都没有给我一个。

我看着他似一阵风般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旧紧握着茶杯的手,手指同样被荡出的茶烫的通红,我自己对着吹了口气,倒也感受不到疼了。

2

傅浔过来的时候,我正支着下巴在听窗外的雨打芭蕉。

显然,他没有料到我三更半夜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兴致,看到我时,神情里居然有着少见的诧异,“你怎么还没睡?”

我耸耸肩:“你不是也没睡?”

我这话怼得十分有水准,傅浔张了张口,大约是无话可说,又抿了嘴,朝我招招手。

我撇撇嘴,没搭理他,继续支着下巴听外面淅沥淅沥的春雨。

他也没生气,走到我身边,一点都不温暖的大手在我头上来回揉,“呦呦,让我抱抱你。”

以往他只要如此说,我会立刻化成一个毛团子,让他抱个痛快。

然而今日,我不为所动。

他伸手从身后抱住了我,附在我耳边轻声呢喃,“还在生气?”

温热的鼻息裹着温柔滑进耳道,又缠绕在敏感的脖颈,撩人地一塌糊涂,这让我十分招架不住,可一想到白天的事,我又委屈地要命,低头就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他没有挣扎,可一听到他的闷哼声,我就狠不下心了,还没出息地往他手上小小的牙印吹了吹。

他却顺势抱着我的头,迫使我转头与他对视,咫尺之间,他如墨的眸中皆是我的身影,转瞬,他又叹了口气,神情似无奈,又似宠溺:“是我错了。”

就这一句话,心里积压了一天的委屈如山洪爆发,心底的酸涩一路蔓延,到鼻尖,最终从眼底倾泄而出,我转身敲打着他的胸口,没出息地哽咽了:“你哪里错了……”

“哪里都是我的错,后院种了这些爱开花的树是我的错,最近绵延的春雨是我的错……

今日安阳公主上门是我的错,最重要的是,没有信任你,没有率先关心你,大错特错……”

听到最后一句,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说你一向将公主当作妹妹看待,如今我嫁给你了,自然也是将她当妹妹看的,我如何就会故意伤她?”

“嗯,都是我的错……”

湿热的唇瓣贴在眼角,又轻触脸颊,最终紧挨着我的唇瓣,缱绻而温柔,治愈了我所有的委屈和不安,我扑进他的怀里,“你以后若再这般伤我的心,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他的手臂一点点收紧,过了很久,他才点点头,“好。”

我打了一个哭嗝,仰头泪汪汪地看着他,“安阳公主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她了。”

在我的期盼中,他只是笑了笑,抬手在我鼻尖轻轻点了点,“小气包……”

我抓着他的手指,不悦地强调:“我是认真的。”

他敛了笑,点头,“嗯,好。”

我满足了,但还是有点小贪心:

“我……对旁人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你是我夫君,自然得同我一边,可是你与她自幼一块长大,这么多年的情意想来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往后你们就少一点点往来,好不好?”

他就这般看着我,许久都不出声。

我有一点点失望,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故作大方,“算了,我也不为难……”

“好。”他打断我的话,“夫人不喜欢的人,那我也不喜欢了。”

这份宠溺突如其来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千言万语好像都无法表达我此刻的欢喜,只得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主动将唇瓣凑到他的唇瓣上,羞涩道:“给你抱抱……”

说完,我腾地就化成了一个小毛球,蜷缩在他怀里。

他轻笑,把我捧在手心,“乖,快变回来,今晚夫人得履行做娘子的义务。”

我扭过头去,羞涩地哼了一声,可到了被窝里,我还是没抵挡住他的诱惑,又化为了人形。

在他亲上来时,我又捂着他的唇,期期艾艾道:“我与安阳公主,谁更好看?”

他没有回我,只是捉着我的手,在手指上亲了亲,我瞬间就无力招架了。

他在耳边说:“你好看,这世间的女子都没你好看……”

还算他有眼光,这世间的女子定是都没我好看的,我又不是这世间的女子。

3

我是长安城的异类,因为长安城熙熙攘攘的是人,而我不是人。

按世人的说法,像我这种有着人皮模样却不是人的东西,谓之妖。

我的夫君傅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人,因为就是他把我从水深火热的风风岛带来这热闹繁华的长安的。

风风岛隔南海北岸九万里,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我族自天地开辟之初就在岛上繁衍生息。

约莫是我命不大好,这座从未有过外族入侵的世外桃源在我出生那年,闯入了第一批陌生来客。

我族虽天生不喜与外人往来,但对这些意外闯入的来客,还是表示了热情友好,主动赠与他们岛上的神草。

然而,这些陌生来客的野心却越来越大,不仅贪图岛上的神草,还打起了族人的主意。

在一次又一次的外族入侵下,风风岛再也不复昔日繁荣。

在我成年那日,作为族长的阿爹终于决定带着剩下的族人离开风风岛。

可还没来得及出发,一张菖蒲制的网就从天而降,将族人网了个干净,阿爹阿娘拼尽全力才将我送出网外,含泪嘱托我一定要离开风风岛,好生活下去。

我自出生起,就从未与阿爹阿娘分开过,如今要我独自逃命,我宁可和他们一起死。

傅浔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趁我不备,从后捏着我的脖子,硬是将我塞进了他怀中,不管我如何挣扎,他始终只是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身子安抚我,然后带着我上了船。

我窝在他的怀里,看着熟悉的家园逐渐在眼中变成一个小点,绝望又无助。

“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以后也没人能伤害你……”

这是傅浔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原本不想信的,可是看到他胸口被我锋利的爪子挠出的一道道血痕,我还是跟着他离开了风风岛。

从风风岛到长安,这一路山长水阔,我始终防备着傅浔,不肯与他再亲近,更没想过在他面前现出人形。

直到遇上劫匪那一日。

那是船靠岸后的第三天,因我不肯再呆在傅浔的怀里,他便买了一个小篓子,将我放在马车上,途经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时,冲出了十七八个身形剽悍的恶徒拦路抢劫。

傅浔大方地拿出了所有的银钱,可这群恶徒贪心不足,打起了马车的主意,随即就看到了我。

“怪不得给钱这么痛快,原来还藏着这等宝物了。”为首的恶徒将笼子高高提起,打量我的眼神里满是贪婪。

傅浔扫了我一眼,眉目里很是风轻云淡:“什么宝物,不过就是个别致些的狸子罢了,不值钱。”

“你少诓我,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如今举国上下都知道这风狸是何等宝物……”

是了,我是一只风狸,我族于世人来说,是不是宝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族最珍贵最依赖的东西不过是狸仗罢了。

那恶徒的话刚落,傅浔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把我抢了过来,然后一边应对恶徒的围攻,一边打开笼子,“你先走……”

笼子一打开,我就借风跃上了那棵最高的树,我蹲在高高的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浔,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往林中深处窜去。

4

我不知疲惫地在林中的高树上窜来窜去,在夕阳落下去时,仍旧回到了原地。

马车不在了,恶徒也不在了,唯有傅浔躺在坡下的浅沟里,借着落日的余晖,还能瞧见周围草叶上斑驳的血迹,他置于其中,安静地如同死去了一般。

我远远地看了很久,最终还是走到了他身旁。

“为什么又回来?”他还没死,我一走近,他就缓缓睁开了眼。

大概他是我第一个遇到的看我族的眼神里没有贪婪的人,所以看到他还活着,我竟是有些开心的。

他伸手来摸我的头,我下意识地躲开了,可看到他费劲才抬起的手,我又主动把脑袋挪了过去,僵硬地在他手心蹭了两下。

他轻声笑了一下,转瞬又咳起来,表情一脸痛苦。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围在他身边来回地绕着圈,他这一身伤,皆是因我而起,虽是我不愿主动承受的恩情,但到底还是承了他的情。

我也不知他为何救我,但这份恩情,我仍是要报的。

犹豫很久后,我背过身,祭出了元神里的神草,送到了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神草,又看向我,“这是什么?”

我将神草放到他手上。

他拿着神草反复打量,但很快又将它还给了我,“我不要这东西。”

风狸仗能掌管世间花草鸟兽的生死,只要持杖人所想,所指之处,花草凋零,鸟兽死去。

它亦是我能给他最好的回报。

他居然不要。

在我不解的眼神中,他费劲地坐了起来,与我四目平视,“听说风狸成年皆可化身变成人,你成年了吗?”

我瞪了他一眼,余光扫到他手臂上裂开的伤口,看着上面渗出的鲜红血迹,又有些心疼起来,别过头,轻轻点了两下头。

“这是成年了的意思?”他有些惊喜,“那你变个人形给我看看?”

我族其实并不是要等到成年才能化形,而是族中有规定,成年的风狸承担着风狸一族繁衍子嗣的任务,而人形只能在找到伴侣之后才能显现出来,换句话说,第一个看到自己人形的人就是自己的伴侣。

这个凡人定是不知道我族的规矩才会同我提这等无理的要求,可我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丝若有似无的悸动。

我借着霭霭暮色偷看他,甚至想,若是他也是一只风狸就好了,阿爹阿娘肯定会满意我找到这么一个英俊的伴侣的罢。

可惜……他不是。

初冬的夜阴冷潮湿,夜风扫过,寒意刺骨,我下意识地瑟缩成一团,那一刻,竟然有些怀念他初时蛮横地把我塞在他怀里的感觉。

许是瞧出了我的窘态,他又一次将我拎了起来,塞进了他怀中。

“别动,我也冷,你就当替我暖暖身子吧。”

闻言,我当真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初见时的恐惧,我在他怀里待的其实很心安。

就当我以为这一夜就要这般过去时,谁知后半夜他就浑身瑟缩起来,明明身体滚烫,却一个劲地嚷嚷着冷,不管我用爪子如何挠他,他也没有反应。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怕他就这样死掉了。

我仰头看着天上挂的那轮明月,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从脑海里一一闪过,明明相处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回想起来,却好似长过我在风风岛过的三百年。

我闭上眼,在清冷的月色中一点点化出了人形,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当第一缕晨曦打破夜色时,他总算恢复了正常,我本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小毛团子,却不想他不知何时环在我腰上的手箍得极紧,让我根本动弹不得。

略一挣扎,他就幽幽醒了过来。

睁眼的那一刻,我从他眼里率先看到的是惊艳,而后是惊恐,他慌忙地松开手:“你是谁……”

他一松手,我立马就重新就变成了原身。

他盯着毛球的我看了很久,才伸手抱起我,眉眼微弯,透着些许戏谑:“原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啊……”

过了小会,他又说:“我们这些凡人的话本子常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在下傅浔,不知可否有幸,能得姑娘青睐……”

5

约莫是如今岁月太过静好,以至于那些过往,回想起来,总觉得恍若隔世,就连当日傅浔所说的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的说辞,我竟也忘了是如何应承的了。

我侧身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傅浔,用手指临摹着他的眉目,心想怪不得安阳公主觊觎他,这般好看的夫君,想来就算没有救命之恩,我应当也是青睐的。

这般一想,昨日残存的那点委屈也烟消云散了,我揪着傅浔的鼻子,幽幽叹着气:“看在你长得这般好看的份上,我就不和……啊……”

话还没说完,傅浔腾地就睁开了眼,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让夫人醒得这般早,看来是为夫昨晚不够尽力……”

晨起的声音慵懒低哑,性感地无可救药,撩得我脑子当场糊成了一团,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快起来,时辰不早了……”

傅浔捉着我推他的手:“夫人是跟我欲拒还迎吗?”

“不要脸……”我呸了他一口,“你快起来,要是睡过头,会被大家笑话的……”

傅浔依旧不为所动,倒是看着我的眼神认真了许多。

我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干嘛……”

他依旧这般看着我,过了小会,他低头趴在了我的肩窝,“呦呦,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出生后,我族的生存就日渐艰难,子嗣孕育也不再是一件易事,我那些哥哥姐姐找到同族伴侣多年,我也未曾有过侄儿。

如今,傅浔与我想要孕育出子嗣,定是难上加难。

“阿浔不怕吗?”

“怕什么?”

“我不是人。”

傅浔顿了顿,才抬头看向我,“那呦呦怕吗?”

“怕什么?”

“我不是风狸。”

我一愣,随即笑了,摇摇头,“风狸一族从未找过凡人伴侣,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个什么……唔……也许是个小怪物。”

傅浔一点都没被吓到,“不管是什么小怪物,不都是咱们的孩子吗?”

「咱们的」三个字太温情了,我居然开始憧憬起来,“我族自出生就能化形,咱们的孩子再不济,应当也只会是一只小毛团子。”

“要是像你这样的小毛团子,我倒是更满意,我这个当爹的,定是要将他日日捧在手心。”

这画面单是想想,就美好的要命,我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脖子,“那还是让他多像你一点好了,免得我吃醋。”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小醋精,羞不羞,孩子的醋也吃……”

我轻哼一声,“我是你的娘子,这世间的万物,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偏心。”

他轻笑,低头在我唇瓣吻了吻,“为夫记住了。夫人,那我们现在来生孩子?”

“你真的这么喜欢孩子?”

“嗯,喜欢我与夫人的孩子。”

我羞涩地咬咬唇瓣:“那行吧,我努力试试。”

6

我努力了很久,直到来年春天,大夫才终于同傅浔道喜。

那日,傅浔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拉着我的手反复说:“呦呦,我们有孩子了……”

那是三年来,我见过的他最高兴的样子。

我想,傅浔定是真的爱极了孩子。

那一刻,我真的醋了,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太早了,除了酸傅浔对孩子的喜欢之外,我还贪恋着和他努力生孩子的日子。

因为从傅浔想要孩子的那日起,他再没被安阳公主的皇帝哥哥外派出去过,甚至连安阳公主这个粘人精也没有再来过府上,傅府这座小小的宅院就如同只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

这段快乐的时光甚至让我生出庆幸,庆幸我听了阿爹阿娘的话,好生活下来了。

我往后都要这般好生活着,和傅浔生好多好多孩子,替傅浔延续血脉,也替我风狸一族延续血脉。

风狸生子和凡人生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要历经艰难险阻。

生产那日,迎来了我来长安的第一场雪,府中下人都在欢呼,他们说长安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痛快地下过一场雪了。

风风岛四季如春,我还从未见过雪。

我忍着阵痛,央着傅浔带我出去看看。

傅浔很是紧张,“乖,你马上就要生了,等孩子生下来了,你想看多久,我都陪你。”

许是生孩子太疼了,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我竟然生出了莫名的恐慌:“阿浔,我会不会再也看不到长安的雪景了……”

“风呦呦,不许你胡说……傻瓜,怎么会,长安城的冬天几乎年年下雪……往后就算长安不下雪,我带你去下雪的城,陪你看遍这天下所有的雪景……”

那一刻,我不只听到他声音里的颤抖,我还感受到了他抱着我的身体也在颤抖。

我的夫君傅浔,定是爱极了我,才会这般害怕吧。

“好。”我咬了咬唇瓣,强忍下汹涌而来的痛楚,等这波阵痛缓下来,我又安慰他,“阿浔,你别怕,我还要……还要给你……生好多孩子了……”

“不生了,生完这个孩子,我们就再也不要孩子了……”

“阿浔……不喜欢孩子了吗?”

“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呦呦,我只喜欢你……”

就算是成亲那晚,傅浔也未同我说过这般直白的情话,可真好听,好听到让我觉得生孩子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可随着下体涌出的一股股热流,整个人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耳旁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胎儿的头位不正,怕是有危险……”

“不好,夫人这个出血太严重了……”

“御医……”

……

那些嘈杂的声音中,唯有傅浔的声音最清晰:“夫人要是有个好歹,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这个屋子……”

他可真傻,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就算今日我难产一尸两命,也是我命不好,何苦怨旁人去?

我的夫君傅浔,明明最是君子翩翩的一个人,今日却失态至此,可让我好生心疼,好想安慰他,让他别怕,我肯定会没事的。

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朦朦胧胧中,我好似又听到了一道声音:“浔哥哥,你别怕,皇兄将宫中最好的御医都请来了,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安阳公主?

她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

一想到这个觊觎我夫君的女人,我浑身好似又充满了力量,下意识地将全身的劲都紧绷到了小腹那处……

“生了……夫人生了……”

“啊……这是什么……怎么耳朵是这样的……”

……

屋内,惊喜和恐慌的声音交织,我想看一眼我的孩子,却再也提不起半点劲,随即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睡中。

7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身体的酸疼无力感很清晰。

我睁开眼,盯着头顶的房梁看了许久,意识才一点点回拢,身子微微一动,耳畔就传来了一声沙哑的低呼:“呦呦……”

我偏头盯着身旁人看了很久,才认出眼前这个胡子拉渣、双目赤红、一脸憔悴的男人是傅浔,我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落魄的模样,即使是那年他只身与那十几个恶徒周旋,也未见他这般狼狈不堪。

我伸手摸了摸他扎手的胡子,忍不住笑了,“夫君怎地这般模样了?”

他眼睛却在一瞬湿润了,俯身紧紧地抱着我,口中喃喃:“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早知他这般害怕,就不该答应让他在产房陪着我生孩子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阿浔,我没事了……”

他却仍旧紧抱着我不放。

“先前嚷嚷着喜欢孩子,想方设法要和我生孩子,如今生了孩子,倒也不见你疼孩子了……对了,那日我太累了,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阿浔,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好不好?”

话落,我明显感受到他身体一僵。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阿浔,孩子……我们的孩子了?”

隔了很久,他才轻吻着我,“呦呦,往后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孩子了……”

我愣住了,“孩子……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吻着我。

我闭上眼,脑海里想的却是那年阿爹阿娘拼尽全力救我的样子。

那一刻,我终于懂了他们的付出。

我以为我对孩子的爱,只因傅浔喜欢,只因风狸一族的血脉传承,原来比我想象中要深那么多,深到傅浔的亲吻和爱都治愈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偏头,睁眼看向窗,强忍着蔓延而上的酸涩,“阿浔,外面还在下雪吗?”

“冬天还没过去,还会下雪的……”

“那些雪还在吗?”

“……你一连昏睡了三日,昨日天就放晴了……”

不知为何,心底那些酸涩突然就汹涌起来,“阿浔,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长安的雪了?”

“不会的,不会的……”

傅浔的安慰和亲吻在此刻轻的如同一阵风,带不给我半点慰藉,我摸着已经恢复平坦的肚子,“阿浔,孩子……他……长什么模样?是不是……”

“呦呦,对不起……”

“不怪你的,怎么能怪你,定是我没有将他照顾好……”

“呦呦,对不起……”他轻柔地擦着我脸上的泪,一个劲地跟我说着“对不起……”

我的夫君傅浔,可真傻,生出来便不好的孩子,怎么能怪爹爹了?

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这个阿娘,许是桃花酥吃多了,又或许是曾小心翼翼地嫌他来得太早了……

总归都是我的错,没能给傅家生下一个平安健康的孩子,没能给风狸一族生下一只平安健康的小风狸。

原来不是的。

8

是傅浔,骗了我,我的孩子很健康,是他将我们的孩子送给了安阳公主。

我成婚三年才怀孕,夫君欣喜不已,孩子出生他却抱养给外人

那是我与傅浔成亲的四年来,安阳公主第一次在傅浔没有在家的时候来府上作客。

时隔两年未见,这位公主依旧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仍旧还未出嫁。

只是同以往相比,如今她要真诚了许多,真诚地表现着对我的厌恶和嫉妒。

她坐在我床边,问我:“姐姐想不想听故事?”

自生了孩子后,我的身子就有些不大好,根本就不想听她的故事,“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她用帕子掩着唇咳嗽了两声,淡紫色的帕子就黑了一团,她甚是不在意地用另一角擦了擦她唇边的血渍,“既然姐姐不想听,那我就直说了。”

说罢,她又低头摆弄了一下她腰间的玉佩,装似思忖,又隔了小会,才道:“姐姐想见自己的孩子吗?”

我的心骤然发紧,“你说什么?我的孩子还活着?”

她歪头看着我,神情似笑非笑:“浔哥哥难道没告诉姐姐?姐姐生下的孩子就是一道御菜?”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挑了下眉,很是漫不经心,“相传以风狸的妖丹煮菊,能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可惜了,这么多年来,浔哥哥替我找了这么多风狸,也未能取到过一只风狸的妖丹。”

我如坠冰窖,却始终强撑着,“你撒谎。”

她又拿了新的帕子掩唇咳嗽,随即朝我笑了笑,“我并不是天生这般身子骨不好的,要不是六岁那年为了救落水的浔哥哥,我怎会落得如今这身寒疾?

风呦呦,你以为我为何迟迟不出嫁?你以为浔哥哥为何要不远万里去南海?你以为浔哥哥为何要与你这个妖物成亲?

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我。

你们风狸一族,刀枪水火不入,就算我们翻遍古籍找到了能将你们杀死的菖蒲,你们也会选择爆体而亡,无法取到你们妖丹。

所以,唯有让你们心甘情愿。

浔哥哥做的这一切,不过是让你乱情乱性,然后心甘情愿而已。”

过往的一幕幕悉数在眼前闪过,安阳公主的话好残忍,我一个字都不想信,可是……是啊,从南海到长安,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傅浔是为了什么?

我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孩子,他在哪里?”

安阳公主莞尔,“只要姐姐愿意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妖丹,我就把那只小怪物还给你。”

我看着她,“我如何知道你没有骗我?”

安阳公主拍了拍手,就有侍卫提着篮子走了进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安阳公主却挡到了我跟前,“姐姐最好老实些,不然我可不保证这小怪物还能活着。”

我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往篮子中的襁褓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便知道这是我的孩子,他的小毛耳尖是我们风狸一族特有的,半人半风狸的孩子可真是一个小怪物,同我一样,与这长安城格格不入。

我伸出手想抱抱他,可扬到半空又缩了回去,“我若是不心甘情愿,公主又要如何?”

“那就拿这小怪物的妖丹煮菊,毕竟这小东西容易对付多了,想来也是一样的效果……”

我攥紧了手,再次看向侍卫手中的篮子,“那公主可要说话算话,要让我的孩子好生活下去。”

“自是当然。”

9

安阳公主走后,傅浔就回来了,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我,“呦呦,公主是不是又来为难你了?”

我看着他,心中恨意汹涌,却仍旧想听他亲口说:“为什么要救我?不对,为什么娶我?”

傅浔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惶恐又无措,“呦呦……”

我闭上眼,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傅浔,我累了。”

“那我陪你睡觉……”

我摇头,“我想一个人,好好地睡一觉。”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往外走。

“傅浔……”

听到我叫他,他又惊喜转身,“呦呦,我在……”

我不让他再走近,只是问他,“那年你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那日我是怎么回你的?”

他愣了一下,“呦呦……”

“傅浔,我忘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没有说话,只是用爪子在我手心挠了挠。”

我想起来了,那日我用爪子在他手心挠出了我的名字,告诉他我叫风呦呦。

风狸一族,互通了名字,见过了人形,就视为伴侣之契生成了。

我转过身去,“傅浔,若是时光能倒回,我会亲口告诉你,我不愿青睐你,也不愿遇到你……”

隔了很久,他才轻声道:“……本是骗你真心,却不想最终我也作茧自缚。”

真也好,假也好,爱也好,恨也好,这个世间本就不该再有我应留恋的东西,他是不是真心、何时真心都不重要了。

就如安阳公主所言,我风狸一族,刀枪水火都不入,只要有风,凡人给我们带来的伤口皆能立马愈合,唯有菖蒲。

然而我族即便是死,也会在最后关头选择引爆元神,让元神化为灰烬。

凡人要想取我们的妖丹,唯有我们心甘情愿。

为了我的那只小怪物,我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妖丹来当安阳公主的御菜。

原来,那天的预感没有错,我是真的再也看不到雪了。

后记

御厨从未见过哪道菜能有这般漂亮,嫩黄的菊花瓷碗底盛放,洁白的丹丸如同坠了星光,精致漂亮地让人不忍下口。

可是后来,这道菜并没有记录下去。

因为,吃了这道菜的安阳公主在当晚就七窍流血而亡。

往后,再也没有人觉得风狸是宝物,长安城中再也没有这些格格不入的异类。

从此,南海之中的风风岛又变成了一片世外桃源。

可惜,再也不复昔日的繁荣,留在岛上的也不过是一个满目沧桑的男人和一个长着风狸耳朵和尾巴的男孩而已。(原标题:《长安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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