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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怀孕是什么意思 梦见大火烧山

独家丨凉山”悬崖村”,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 梦见怀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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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在线消息(四川在线记者 吴楚瞳)如果说,昨(6)日四川在线报道的凉山昭觉县阿土列尔村是凉山“悬崖村”里的“网红”,那么,大凉山连绵的群山中,隐藏着太多外界并不知道、却一直在默默变化的“悬崖村”。

今年5月刚审定的《凉山扶贫工作概况》中,有这样一种数据:凉山17个县(市)中,有11个属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其中,昭觉、布拖、雷波、普格等8个重点县已纳入国家乌蒙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截至2015年底,全州尚有贫困人口40.8万,贫困村2072个、占全州行政村的55.33%。

走进大凉山,看看其他的“悬崖村”,你会发现,我们不知道的凉山“悬崖村”故事,还有很多……

亲历者说

路通了 一切像做梦一样

人物:马剑霞,凉山州雷波县关工委办公室主任,原雷波大坪子乡中心校校长(现名誉校长),十八大党代表

地点:凉山雷波县大坪子乡耐巴石村

曾经

9公里的“天路” 手脚并用爬了4个半小时

时光倒回2012年秋天,四川在线记者前往凉山雷波县大坪子乡耐巴石村,采访乡中心校校长马剑霞。彼时,海拔1600米的大坪子乡是雷波县惟一不通公路的乡,一路悬崖峭壁,四肢并用4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爬完那条“天路”,抵达学校。


2012年秋天马剑霞在回学校的山路上(资料图片)

从雷波县城沿金沙江行车一个半小时,司机指着山巅说:“你们一直往上走,走到天上就到了。”这条通往大坪子乡中心校的9公里山路,是真正意义上的“马”路,许多地方仅容一匹马通过,悬崖峭壁随处可见。我们去之前,曾经摔死过马,累死过狗。我们下山时,同样花了四个多小时,大多数时候,因为不熟悉布满碎石与细沙的山路,我们不能像村民那样一路小跑下山。只能坐在地下慢慢滑行,还得不时提防滑得太快掉落山崖-山崖下,是滚滚奔腾的金沙江。


2012年秋天马剑霞在回学校的山路上(资料图片)

为了山上的孩子,马剑霞,在这条路上攀爬了11年。修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今

“天路”变通途 40分钟从山脚到学校

3年半过去了,天路,不复不见。一条宽6.5米的毛坯路,已经从山脚下一直修到大坪子乡中心校。马剑霞虽然已调离,仍然会不时回到学校去:“现在回去一趟,感觉就像做梦一样,40分钟左右就到了。”


已修好的公路

在学校工作时,马剑霞梦里常出现这样的场景:一觉醒来,学校的院子里停满了车。她满心疑惑:“路还没通,车从哪里开上来的?”为了实现这个梦,自2011年8月起,历任乡党委副书记、乡长、乡党委书记的熊英洪,经历了这条路从修建之初到即将完工的所有酸甜苦辣:“干了快5年了,整惨了!再过10多天毛坯路就通乡了,然后就开始硬化。”毛坯路雨季必须停工。因为山高路陡,弯道特别多。最陡的地方叫千辛挖窝,不仅陡峭且全是石头:“这个地方遇到石头停下来,不停地停、又不停地挖,一共修了19道弯。”


修建到一半路程,悬崖上的公路


正在修建的毛坯路


正在修建的毛坯路

13.7公里,超过35道弯,修了近5年。大凉山修路之难由此可见一斑,熊英洪却笑声朗朗:“以前人背马路走路干,运输成本高啊,老百姓收入也上不去,比起2012年,每户收入平均多了1000元。”2012年,耐巴石村的村民主要种土豆、玉米,如今,政府发放的核桃、青花椒开始挂果,白魔芋也有喜人的生长:“以前走路干,辛苦,现在就不一样了。”


修到学校背后的公路

外来者说

修路成本高于整体搬迁 尊重比改变更重要

人物:志愿者老黑,本名徐雪鹏,成都市慈善总会脸盆计划慈善基金负责人

地点:凉山布拖县乐安乡收古村

过去

拖拉机接送 大坑小凼绵延50余公里

自2008年起,老黑数十趟进出大凉山。仅2009年,就去了5趟收古村。昔年,海拔2850米的收古村路况如何?老黑蹙眉想了半晌:“根本就没有路,机耕道都算不上。出了县城5公里就是大坑小凼的土路,一路吃灰嘛,到村里差不多要走50多公里。”


2009年收古村村民在回家路上


通路前收古村村民回家的情形

老黑的“脸盆计划”,旨在引导村民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每次进村,他们租用的面包车只能开到布拖县城,然后由村长开着拖拉机到县里接他们进村:“除了四驱越野和拖拉机,就只有大货车可以走,其他车很难。”进收古村,要走环乐安湿地的路,即使拖拉机,也有爬不上去的地方:“有一次我们十几个志愿者,一起把拖拉机推上坡去。”

2009年,老黑和他的团队在拖拉机上颠簸3小时,终于到了收古村。虽然路况并不好,但村子里的彝家新寨建设已经启动:“比如我们认识的一位教师,当年就把家里的泥坯房变成了砖瓦房,听说水泥砖瓦都是政府提供的。”2010年,老黑听说当地政府要环乐安湿地作整体规划,修路的消息,让村里的人都振奋起来。


2009年志愿者在进收古村的路上推拖拉机上坡


2009年志愿者租用越野车进收古村

现在

小轿车通行 水泥路修到了村口

年复一年,收古村的路从规划到进入建设。2014年老黑再去时,路已经全部修通,所有碎石铺在路基上:“轿车已经可以开了,正在分段打水泥。”一个多小时之后,老黑乘坐的越野车抵达了村子。

收古村的公益活动慢慢接近尾声,老黑并没有断了与村里的联系,村里的老百姓新拍了一张村口的照片给他,平整的水泥路蜿蜒入村:“现在都是这种水泥路了。”离开收古村的这些年,老黑又去了凉山的美姑县、喜德县,也包括“悬崖村”所在的昭觉县。以一个外来者的眼光,老黑所见的大凉山,“悬崖村”并不止于昭觉县:“很多地方都有悬崖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曾经的收古村也是悬崖村。”

大凉山的“悬崖村”们,到底应该修路还是实行整体搬迁?老黑认为,很多地方修路的成本高过把整村人迁下村让其致富的成本:“我是不太赞成花高成本修路的,凉山的很多地方如果修路,面临最大的问题除了成本,还有对生态的严重破坏。昭觉的‘悬崖村’土地肥沃,村民的幸福感,以及他们收获时的成就感,也许就胜过了他们攀爬的劳苦。村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他们的习惯与精神状态,是外人无法想象和评估的。有时候,尊重比改变更重要。”

当原始村落一个个消失,我们又不停地“重塑”历史与文化时,老黑为“悬崖村”提出另一个建议:“可以把天梯修得更扎实一点,变成中国原始村落的再造,保持现状,成为中国乡村保护的样本。至于村民是否愿意搬迁,可能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引导而不是强求。一个民族自身的觉醒,胜过任何的鼓动和外界的力量。”

旁观者说》》》

专家观点

依托珍稀文化资源,朝生态文明的方向摆脱贫困

人物:李华东 北京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教授

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发展专家委员会工作组成员

李华东的本科、博士均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学习,其本科导师及博导,均是梁思成的弟子,因此可以算得上梁思成的徒孙。早前研究文化遗产保护,2012年以后聚焦于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工作。昭觉“悬崖村”也引起了李华东的兴趣,对这个保有传统彝族风情和生活习俗的村子,从保护珍稀文化资源以及生态文明时代需求的角度出发,对“悬崖村”的未来,他持有三个基本的观点:第一,要从综合、长远的角度考虑这些村落的价值,避免急功近利的心态损害不可再生的文化资源;第二,幸福生活不能简单地等同于现代化生活,要从生态文明时代的要求来思考“脱贫”的实质和目标是什么? 第三,脱贫之路应依托于珍稀文化资源的价值发挥,决不能把沉香烧了当炭来卖。

凭借后发优势 建设理想人居环境

李华东并不认为所有地方都一定要走西方发达国家走过的老路,先工业化、城镇化,然后才逐步向生态文明过渡:“有些村子,无论生产还是生活方式,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非常符合最先进的生态文明要求的,完全可以少走弯路,直接从农业时代跃进到生态文明时代,我们所要改善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如同凉山彝族“一步跨千年”从奴隶社会进入社会主义社会,李华东认为昭觉“悬崖村”现在一样可以凭借现有的后发优势,只需要改善那些非改善不可的部分,将村寨建设成生态文明社会最理想的人居环境。

近年来,李华东走过中国的许多传统村落,见过一些“故意”不修公路的村落。浙江仙居县公盂村,村民抵达最近的公路需要步行将近3小时:“其最大的吸引力恰恰在于不通公路,反而成为徒步旅行者的天堂,如果驾着车去,所有的乐趣就没了。”作为安徽黄山市海拔最高的山村之一,木梨硔村与公盂村的情况类似,迄今也不通公路,但如今恰恰因为其偏远和质朴成为摄影家的天堂:“这些经济发达地区的村子,若要修路还是投得起钱的,但就是故意不修路,因为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长远的价值所在。这其中,相关各级领导的认知、村民保护意愿的觉醒是非常重要的。”

将幸福生活简单地等同于现代化生活,把发展简单地等同于经济发展,把脱贫简单地等同于经济收入的提高……李华东称之为“思想误区”,认为这是工业时代与城市人的思维:“城市里够不够现代化?但够不够幸福?为什么城市病越来越严重?当现代化成为一种魔咒,我们反而忘记了为什么要现代化。悬崖村是个非常有价值的样本,需要认真地调查和分析。”李华东说,除了看到传统村落今天的贫穷和‘落后’,也要看到他们在未来的更重要的价值;既要看到村民对富裕生活的渴望,也要看到他们现有的生产生活样态在整个国家和人类文化多样性保护中的意义。

脱贫不可焚琴煮鹤 引导村民文化意识觉醒

无论是浙江公盂村,还是安徽木梨硔村,那里的村民富庶程度都是大凉山地区贫困地区村民不可比拟的。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中,毕竟还是存在着相当多的缺陷;村民对医疗、教育、文化的需求也是现实而具体的。 “悬崖村”的脱贫问题究竟怎么解决?李华东表示:脱贫之路应依托于珍稀文化资源的价值发挥,决不能靠焚琴煮鹤的方式来实现。

李华东认为,首先是相关干部要有清醒的认识,要把悬崖村的保护发展置于大的时代环境和国家要求中来考量,同时积极争取相关政策、智力和资金的支持;其次要帮助村民逐步树立起自己的文化自信和保护意识,让村民的文化意识觉醒,充分真切地认识到自身文化珍贵的价值,自发主动地去维护和传承文化中的优秀部分;再次是科学地调查研究村民的现状和需求,谨慎地采取相应的对策措施,分清主次,明白缓急,优先投入基础设施、防灾减灾、公共服务设施的改善;让村民第一步是留得下来,住得安全、活得舒服,绝对不能盲目地迁移村民:“我们是反对无原则的拆村并点的,这方面的教训也已经太多了。在留住人的前提下,再考虑经济收入提高等问题。”

经济收入怎么提高?搞民宿,搞特色旅游,搞特色种植,搞有机农业……所有的发展措施都有一个前提必须坚持:必须依托对珍稀文化资源的价值发挥。“不是像有些地方那样,把村民搬迁到镇里、公路边上去过‘现代化’生活,留下没有灵魂的躯壳给旅游公司搞什么‘旅游’”。此外,李华东说对村民的意愿一方面是要尊重,另一方面也要理性地控制和引导。文化遗产保护里有个“最少干预”原则,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如,给悬崖村修钢梯,也要慎重对待,村民现有的藤梯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必须以修钢梯来解决吗?有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为了寥寥几十户村民,是否有必要耗费大量资金去通水通电设置教学点医疗站呢?李华东看到的不只是这几十户人家,“为了这样越来越稀少、珍贵的文化资源,无论投入多少都是值得的,何况这些投入比起修条四五千万的路来说,还是低太多。”

记者手记》》

你看你看 凉山“悬崖村”悄悄在改变

我满心骄傲地从昭觉“悬崖村”回到成都,企图向姑父邀功并以肌肉酸痛博些疼爱。谁知姑父没有一句赞美的话:“你就是缺乏锻炼!这种山在我们那些地方到处都是,鸡公打架都会摔死,你去不去看嘛?”

好吧,我闭嘴。我知道姑父说得没错,他曾经在山区工作了近20年,爬过的“悬崖村”,大约比我过的桥还多。而我,假如不是在2012年秋天,上下9小时在雷波县大坪子乡的耐巴石村被“折磨”过,一定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看到视频就被昭觉县“悬崖村”的崎岖山路吓到,以为大凉山的“行路难”仅止于此。

阿皮几体说,在他担任乡党委书记的10年间,一共带过8位村外女性上悬崖。前7位女性都花了4小时以上才爬上山,而我用2小时45分创下一个新纪录。我站在山头往下看,告诉阿皮几体:“我在雷波爬过的‘悬崖村’,比你们这个难多了。”

是的,大凉山不止一个“悬崖村”,更多的“悬崖村”,可能比昭觉“悬崖村”更难。但,凉山“悬崖村”,的确悄悄在改变。

大凉山受自然、历史、社会等诸多因素制约,贫困人口多、贫困面大、贫困程度深,记者文中提及的昭觉、雷波、布拖,均是国家级贫困县。改变这样的贫困,不是旦夕之间便能实现。雷波的“悬崖村”通车了,布拖的“悬崖村”都是水泥路了,我并不能预见,昭觉的“悬崖村”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但仅我所见的,岁月带给大凉山的改变,并不限于道路的变迁。

2010年,我第一次去大凉山时,经昭觉县到美姑县俄曲古乡的四基觉村小。那里六年级只有8个孩子,并不能用流畅的汉语来跟我对话。学校的校长说,很多家长并不太愿意让孩子走几小时山路来上学。除了路远,另一个原因是想把孩子留在家里干活。

2012年,雷波大坪子乡中心校穿着彝族服装的小姑娘,用最动听的声音为我们唱歌。我与孩子们在大凉山的阳光下合影,同他们分享我们从山下背上去的糖果。当年马剑霞初到中心校,曾经花了很多时间去说服家长们让孩子来上学。

这一次,我们在昭觉勒尔小学,清晨我与孩子们在学校的操场上,追逐着五彩的气球。孩子们小手白净、校服清爽,即使还在上学前班,也能听懂我的话,快乐地回答我的问题,完全不同于6年前我在四基觉村小所看到的一切。每一个孩子,都那么热爱上学。其中一位学生家长,用最迫切的语气我们:“我特别想让孩子上学。”

阿土列尔村悬崖上的76户村民,最终是搬下山来还是盼来一条公路,尚是未知之数。但在近6年的时间里,我看到了大凉山孩子们的变化,看到了学生家长意识的变化,教育扶贫,已如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我会选择相信,大凉山,终究会变得更美好。这种变化,除了政府的引导,更多来自于老百姓内心意识的转变。

(除资料图片外,其他图片由马剑霞、熊英洪、老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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