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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蛇咬自己 梦见钓鱼

《洪水》7.27:梦太长 梦见蛇咬自己


Vincent van Gogh,The Vicarage Garden

那天半夜,老者黄中医究竟对刘四娃儿用了啥子药?究竟用了啥子救人秘诀?究竟是用药还是施了啥子魔法?所有等在门口的人都不清楚,就是一直在屋头帮忙的二娃和刘登兵也不知道。

后来好些人问,“他都快死了,你到底咋个把他救活呢哦?”

老者捻捻胡须一声不吭,众人也就不好再多问。

当然,不是所有病入膏肓的人都能被黄中医救活。

后来说老黎山抬下来一个病人,也是中毒,看上去跟刘四娃儿病得一模一样。等抬到药铺子上,黄中医一掀衣服,一翻眼皮,面色沉重地喊亲戚,“趁他还有口气,你们赶紧抬回去吧……”众亲戚围着病人一顿痛哭,哭罢依旧又抬着病人回老黎山了。

老街的人说,“黄中医神是神,但不是仙,如果又是神又是仙,那所有要死的人他吹口气不全都可以救活了蛮?”

围观的众人咂咂嘴,从药铺子悉数散去。

刘四娃儿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就下地了。一下地就精神得很,根本看不出几天前还像要死的人一样。好些人往他家门口过,见他坐在屋檐下歇凉吃惊得很,“哎,四娃儿你硬是命大哦,才几天就完全好了。”

“吔,你认不认得前几天你病成啥子样子喽?”

“咦,你龟儿子怕是装病哦,不然咋个好得弄个快……?”

刘四娃儿懒得理会他们七嘴八舌,他手摇蒲扇,慢悠悠坐在自家坝子上歇凉。挺着大肚子的周幺妹见好些人走到她家院坝坎上来了,赶紧说,“都来歇凉哈,堂屋头有苦丁茶,个人自己倒。”说完只顾回厨房忙活。

坎底下的吴老幺拉根板凳坐在刘四娃儿旁边,“哎,四哥你说哈,你到底晓不晓得前几天你差点死逑喽?”

另一个邻居李三娃儿也问,“就是噻,你龟儿子说哈嘛。”

几个人边问边各自找板凳在刘四娃儿身边坐下来,“你弄个会摆龙门阵呢,摆一哈噻。”

刘四娃儿眼睛往大家脸上都睃了一遍,先叹口气,“说不晓得好像真不晓得,说晓得好像又有点印象……”

“你狗日不要卖关子好不好,想起哪样就说哪样嘛。”

刘四娃儿喊吴老幺先跟他倒碗茶来,吴老幺嘴上说,“四哥硬是摆谱得很哦,”但脚已经迈进堂屋给他倒茶去了。

茶端出来,刘四娃儿一饮而尽,这才说,“黄中医咋个把我救活的我真晓不得,就觉得像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做得又长,把我累得不得了……”

“哦,做了一个梦蛮?啥子梦嘛?摆来听哈噻。”

“真呢黄中医救你的时候你一点印象都没得蛮……?”

另外一个赶紧打断,“那个时候他都要死了,咋个会认得哦。”

“就是就是,那你说哈梦来听就是了。”

刘四娃儿说,“这个梦我倒是记得清楚,就是做得太长,梦里面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怕啥子?现在个个都没得啥子事情,你就说来听哈嘛。”

刘四娃儿咽了一下口水,深深喘口气,开始说他的梦:

“一开始我好像就是在郑家坝,咋个去呢郑家坝梦里面想不起喽。去呢时候好像是早上,还遇到一个马夫,挑斗个好大的担子说要赶筠连去。我问他,赶筠连要走几天?他说要六七天才走得到。我看他挑的担子重得很,里面怕装斗好些东西。”

我就问他,说这段时间土匪多得很,你挑弄个多走弄远的路不怕蛮?他说,他们一路有十多个挑夫,走习惯了不怕。

好像跟他还没有说完,突然两只脚杆都痒起来了,我低下头一看,发现两只脚杆上全部都是蚂蟥,一条一条呢,我就赶紧扯啊扯啊,扯半天才扯下来……

这时一个人插话,“怕这个时候就是你病得最凶呢时候了……”

另一个也说,“我觉得也是,一般梦里面梦见啥子不好的东西……”

“你们硬是批话多,等他说完再插嘴不好蛮?”旁边心急的李三娃儿连忙阻止。

“我一看,咋个走到蚂蟥坳来喽……?当时好像还听斗学校里面娃儿些读书的声音,我就站在溪沟边边上,一脚的蚂蟥沾斗扯都扯不完,但娃儿些读书的声音好听,我都听入迷了……”

“好不容易把蚂蟥全部扯完,我走过了一座桥。那座桥我还记得,就是谭老板跟几个老板捐钱修呢,走起来颤颤悠悠,当时还觉得有点好玩。刚过了桥突然就看见到处都是桃子树,桃子一个个结在树上白里透红爱人得很。我还想不通,这桃子结得弄个好,咋个就没得人来讨咹?我当时口干舌燥,赶紧跑过去抱斗一棵桃子树就去讨桃子。哎呀,刚刚把一个拳头大的桃子讨到手上,正准备拿牙齿来咬,那桃子突然就变大了,从我手上落到地上变成一个比我还高大的桃子。我当时就吓斗了,心想:桃子变弄个大还能吃蛮?但是口又干得不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嘴巴凑上去抱住大桃子就咬。这一咬更不得了,桃子里面到处爬些虫来,多得沾到我脸上、眼睛上、耳朵上,不得了啊,把我吓得要死,想叫又叫不出来……”

有人忍不住插话,“那个时候是不是黄中医正在帮你换血?”

“一般梦见桃子都不是啥子好事情……”

“你们两个疯逑了,等他好好摆嘛。”两个人插话又被阻止。

“反正后来桃子是没有吃成,我不管身上到处沾斗虫,撒开腿就跑,心头怕得很脚杆又跑不动,后来挣了半天终于跑起来,跑斗跑斗突然就跩到一个洞头了……”

“那个洞大得不得了,我一跩进去就大声喊,我喊啥子洞子头也跟斗喊啥子,我又吓得不敢出气,心头想这下完了,肯定死定了……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根绳子落到我面前,抬头一看,一个人趴在洞口那点喊我:你跩没跩斗?我赶紧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身上没得哪点痛,就抬头跟他说:没跩斗哪点。他又说,你抓斗那根绳子爬不爬得上来?我抓了哈那根绳子,发现自己还有点力气,就点点头抓起绳子开始往上爬。幸好他在上面帮斗我扯,不算太费力就爬了出来。”

“出来我就问他咋个发现我呢,他说他是黄葛槽的人,今天是来落水洞这边采一种沟沟头才有呢药,路过这点就听斗我在洞子头哭喊。”

“他说,算你运气好,以前有人落到洞头等被人发现只剩一副骨架。”

“我对他千恩万谢,跟他说我在廖家岩坎底下住,他哪天赶这边来我要好好请他吃一顿饭。人家根本没在意,把绳子收了说:这边洞子多以后小心点,说完人家就走了。”

“出了洞我就想赶紧回家,我朝斗回家的路走啊走啊,走斗走斗又浑身发痒……”

“又咋个了嘛?”一个人又忍不住插话。

“我就往四周到处看,天上地下到处都看焦了,才发现坡上漆树长得遍山都是。哎哟不得了,我从小就怕漆树,不要说往漆树底下过,就是看一眼都会浑身发痒。我赶紧抱头就跑,边跑边听见背后有人笑,回头一看,好像一个婆娘说:这点就喊漆树塆,你一个怕漆树的人跑赶这点来做啥子?”

“我一直顺斗沟边边跑,跑了好久才跑到大路上。我累得不行了脚粑手软,这时候看见有个人一瘸一拐走过来……”

刘四娃儿大大喝口水,“我根本想不到会跑到这点来。”

几个人几乎同时问,“到哪点喽……?”

“看斗那个人我就知道咋个又跑到板厂沟这边来喽。王四华好像风湿病又发了,一瘸一拐往这边走,看见我吃惊得很:四娃儿你咋个跑赶这点来喽?我说我也晓不得,然后就坐在他家门口摆哈龙门阵。摆斗摆斗他突然大声问我:到处都在说你娃儿不是要死了蛮?咋个跑到这点来喽?边说边往后面退。我也被他说呢话惊斗了,更吓人的是他背后就是陡岩子,我赶紧喊:不要退了不要退了,我还没有死,真呢没有死,你怕啥子哦……?”

“他根本不听我呢话,一直往后面退,硬是一哈就跩下去了……”

“梦斗别人死是好事,帮人家添寿呢……”一个人又跳出来插话。

“看斗他直直地跩下去,一直跩到关河头,我吓得要死。我怕人家看见以为是我把他整下去呢,正愁得不得了……心想,如果有人问我王四华咋个跩下去呢我该咋个说,突然就闻到一股酒香味飘过来,我顺斗味道走过去,看见一大间房子头热闹得很。十多个人热气腾腾在酿包谷酒,地上到处散落着煮出来的包谷米。有个人看斗我过来停下手上的活路问:你赶哪点来呢哦?脸青墨黑呢。我问他:这点是哪点?他说:是作坊沟,你认不得蛮?我这才晓得又到了作坊沟。”

“作坊沟我有一家亲戚在那点,我就问这个人亲戚家还在不在?他吃惊地问我:他都死好几年了你认不得蛮?我又是吓了一大跳。后来咋个走出酿酒厂我也记不得,反正当时头昏得很,全身虚得一点力气都没得。”

“认不得走了多久,走得饿得很,走到扇子塆那个地方,我认得离廖家岩好像不远了,就想赶紧回家,但这个时候脚杆像被捆起来一样,硬是分不开,我拼命地摆,硬是走不动……”

“那个时候肯定正是黄中医喊二娃两个按斗你脚的时候……”一个人插话。

刘四娃儿若有所思,“哦,怪不得脚重得像绑了铁巴,一点都抬不起来。”

“后来呢……?”

“后来咋个就睡在了路边上。我看见天上的云走得快得很哟,我就想是不是要下雨了啊?下雨的话我睡在地上岂不是全身都打湿了蛮,我又想站起来,但是挣了半天就是站不起来,像有人把我捆在地上一样动不得。我看见一个姑娘过来,看斗像个年轻姑娘,穿得花枝招展好像飘斗就过来了。飘过来勾下头问我:你认不认得这点是哪点?我说认不得,她说这点是妖姑坝,我就是那个女妖。我又吓得出了一身汗。汗出完,又没弄个怕了。我就问她我咋个赶妖姑坝来了?她说你也是飞过来呢啊。我不相信还问她,我会飞蛮?她说不信你飞来看哈。我又动了一下身子,还是像被捆在地上一样。她说你再动哈,我就又动了一下。这时我看见她伸出手来托了一下,我还一点没有用力咋个突然就飞起来喽,唉哟飞得高得很啊。”

“这哈肯定是二娃他们把你脚放开了……”又有人插话。

“我一直飞一直飞,脚底下哪点都看清清楚楚,我感觉好得很。我看见豆芽沟里面的水清得很啊,几个人从沟里面走过去;我看见蒿枝坪上的蒿枝长得太多了,一片坡长得密密麻麻;我看见有人在竹林塆那点背煤炭,背呢人多得很,走得又挤又慢;我看到七里半那点好些苗族在半山坡掰包谷,她们穿呢花裙子我认得出来;我看见王家坝那个跟我最熟的王老五在他家院子头砍柴,我想喊他,想让他看哈我飞在天上的样子。但是怪得很哈,能飞就不能说话!我在天上嘴张开半天,就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这个时候你怕是慢慢被黄中医救活了……”

“后来我又想,能飞起来就是好事,说不说得了话关系不大。我就闭上嘴巴没喊了,只是飞出去多远还看斗他一直在院子里砍柴。”

“飞到燕儿窝的时候开始有点累,我都以为飞不动了,就准备落在燕儿窝然后走斗回家。而且飞了好长时间,我也不想飞了,但根本没得办法,好像风一吹我又飞起来了。这次是倒斗飞回来,飞到老黎山顶上的时候我还看得特别仔细,看斗老黎山上风景好得很啊,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厚得像在老黎山上盖了一床毯子;还看见飞龙寺像龙一样盘在山上,青山白云在寺庙周边缭绕。我以前咋个会关心风景嘛?除了做活路就是吃和睡,从来认不得盐津有弄个美。”

几个人渐渐沉浸在刘四娃儿的梦境里,居然没得人插话。

“我又飞过来,这次是顺斗老街飞,看见赶场坝、看见瓦店子、看见油房沟、看见泡桐坡,看见廖家岩,再往底下就看见了我家的房子,还看见我婆娘,她怀个大肚子提一桶水,好像提不动,我就想喊她放斗,等我飞下来帮她提。但还是嘴张大一样都喊不出来,我就难过了啊又认不得是咋个回事,想哭得很又哭不出来。反正我一点都不想飞了,又怕一下子落下来摔死了咋个办?我边飞边愁得一点主意都没得……”

“那个时候怕是天都要亮了……”

“听他摆这些觉得好像天是要亮了,人要醒之前做呢梦都乱得很……”

“还插啥子话嘛,他马上就要摆完了哦。”李三娃儿又来阻止。

“我飞不下来正愁得不行,突然看见底下的关河水变清了,清悠悠呢,比水井里面的水还要清亮。我飞在天上的时候天上还有太阳,所以飞起来热得很,尤其是飞到赶场坝的时候好像还在天上出汗,汗水一颗一颗往地上落,当时还担心落到街上打斗人家喽。现在看见整条关河水弄个清,清得就想一头子闷下去,我就拼命往底下收,收啊收啊,突然脚杆就钻进水里面了,哎哟进到水里面才发现安逸得很。”

几个人完全被刘四娃儿的梦境带了进去。

“看见好多鱼儿在水里面游来游去,那些鱼儿都长得漂亮得很啊,一个个油光水滑。我就跟斗几条鱼在水里面游哦,好像游到磨刀溪那点,发现水底下的路也不好走,大石头多得很,但是水一样清。游到老鸦滩的时候,我呢脚杆还被河滩上一坨尖石头划破了,我低下头看呢时候发现还流了血,只是血很快被关河水冲走了。”

几个人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听得出神。

“后来又游过米滩子,游到龙门石滩的时候,突然脚底下被一个漩涡卷了进去,我以为怕是要遭淹死了,感觉已经被卷到水底下最深的地方,突然一个怪物冲出来,还没有看清长得啥子样,就往我肚皮上踢了一脚,这一脚踢得我痛得不得了,我捂斗肚皮还没来得及喊一声,突然就醒过来了……”

……

“咹?就完了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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