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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看金瓶梅 | 第四回:活法 梦见生孩子周公解梦


作者

翰府

“十光计”于做成好事而言,似繁琐,毕竟王八对绿豆的事儿。但细品方领略其中缠绵。犹如武汉鸭脖与成都兔头的吃法,滋味全在丝丝缕缕又勾勾搭搭的咂摸中。又如赏乐,隔水听音才是高级玩儿法,直入主题那是粗人。美好的事物,总要有个延宕才好;既是偷情,偷之乐,正在暗通款曲。作为复合型人才,王婆深谙此道,其调度有致而拿捏得当,比之一流导演亦不遑多让。

前戏是足了。

现在,正当鸣锣开场;王婆退居幕后,舞台交由两位主角儿。与上一幕金莲武二间对手戏中金莲的主动不同,这次掌控局面的是西门庆。女人,不单是个性别,要在能量相当者那里,阅历一番春风化雨而绕指柔,才领受奥义,便是女人自己常不能察觉的。在西门庆面前,怕金莲自己也要诧异于自己的柔情吧?当低头弄一回裙子儿,又把衫袖口儿咬得格格驳驳的响,简直恨不能一口把自家吞下去。如今褪去妻子与嫂嫂身份,回归女儿本色,才有七回笑五低头两斜瞅的缱绻婉转。当初在武二那厮跟前,用力过猛,伤了面子也伤了自尊。好在西门官人知趣,想到此,一抹娇羞便胜却人间无数。难怪西门庆害热,要脱了身上绿纱褶子。这是设计动作,亦是身体的诚实。


脱衣是为抚箸。箸这道具端的选得好。

箸者,筷子也。因其家常而亲切,又出入唇齿而暧昧。于是,夹菜看似是个简单关切,之于亲人间,则寻常,而之于有情之人则暗含深意,概筷上沾染津唾而于传递间相当于体液交互。虽此刻西门庆与潘金莲并无此动作,却也因筷子所营造的气氛而把心事氤氲其间。而这里,筷子更进一步,担任了红娘角色。随一根筷子跳脱桌下,一双三寸金莲已呼之欲出。传统文化中,女人小脚早已赋予性的意味。因小脚走路要掌握平衡而身段儿摇曳,便如随风荷柳;又因其隐蔽便含着羞耻。耻感与性感向来千丝万缕;打破禁忌而带来羞耻的快感,于男女皆有其难以言传处。

现在,西门寻箸无着,金莲顺势导引,所引处向着石榴裙,裙下正有三寸金莲。只那么一踢,便春光乍现,西门上手去捏想来已然出于本能,就跟当初金莲捏武二肩膀一样,皆属情难自禁。西门庆扑通一下跪倒。他终非武二。


此时,方见金莲风月。

……妇人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

与《水浒传》中“官人休要罗唣!你真个要勾搭我?”而后主动搂抱不同。金莲这一“耳刮子”才是最好的春药。最是欲迎还拒才使人欲罢不能。要玩儿就玩儿它个惊心动魄。金莲如此方不与之前的低头而笑又斜瞅相违和,否则之前十光计所营造的旖旎荡然无存。金莲愈羞涩被动,西门愈欲火燎原,而调情愈摇曳生姿。若金莲过于主动,则于西门,其跌宕起伏而来的满足感,将大打折扣。

西门跪倒的同时,说出一句听来颇为耳熟的话:“娘子可怜小人则个。”这是浪子惯伎。此话一出,则红楼中秦钟贾琏及《三言二拍》中一干人物活现。想来女性之善良本色,便是其天然软肋,成为挥向自身利刃。在于情欲覆盖下而激发出潜意识里的母性却不自知,接下来的动作,便是水到渠成,必揽入怀中而予之抚慰、予之摩挲。浪子们心底窃笑,轻轻得手了。


金莲姓“武”还是姓“堵”,已无关紧要;与武大卖炊饼的吆喝声一起回响的,还有西门庆粗重的呼吸。

接下来的情节,需脑补。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与成见不同,作者并未因“粉髑髅”的喻世口吻而自缚手脚,仍然对这一场鱼水之欢赋予某种程度的生命美学。笔触间遣字用词颇为文雅而未见鄙俗。从人文角度而言,是为宽容。毕竟,抛开世俗道德观念,是金莲首次经见真正男子。于一个青春貌美又有才情的女子而言,追求幸福原无可指摘,而对身体快感的向往亦为人之常情。而之于西门,其时家中拙妻倒有三四个,却无一个中意。虽是套词,却也是实情,毕竟皆非金莲可比,作为有钱有手段又有资本的头面人物,想来早已压抑愈深而渴慕既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岂非人生快事。这才是干柴遇着烈火,一个告别了当初软似鼻涕脓如酱,一个枪舞银蛇龙马精神,唯余你侬我侬。金莲西门二人表现,配得上作者一番文言铺排,亦没将作者一番厚道辜负。


主演固然入戏而忘情,然则导演却冷静而窥伺良久。

“豁朗”一声,王婆推门而入。

王婆来得巧,云收雨罢时来了。但她的加戏也如期上演。所谓加戏,是并未含在十光计之中。但决非因主角儿之投入而忘情感染下的心血来潮。于王婆而言,巫山云雨固然精彩,但她考虑的可不单单是收视率(也只她一个窥众),而是产出。且她要的是长久的买卖。在西门与金莲,是意料之外,在王婆,不过按部就班。于是向金莲“扯”而又“掏”便是自然。彼此交换的簪子与手帕是信物却也是证见。有把柄在手,不怕你们不听我的。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若要不来,我可不答应!但人来不来其实并非重点,银子才是关键。

王婆的算盘打得好,眼前也确实是合算的买卖。就算窑子里的妈妈,不还得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而此时,不供头面不管吃穿的,就有人上门送钱,啥成本都没,坐在门口摇摇扇子,搧来的空气都是清甜。一石下去,呀!呼啦啦好几只鸟,王婆怕是美得肝儿也颤吧?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已是头碰头。这天王婆去武大家借瓢。借瓢倒不是借瓢,实是借嫖。一边把武大忙忙哄出去,一边金莲出了后门儿,临走不忘警告武大孤雏迎儿一句:要通风报信儿,不然把下半截儿打下来!武大迎儿父女,真是悲催它妈给悲催开门,悲催到家了。

但更悲催的却在后头。孰料东窗事发。

乱子出在卖梨的郓哥身上。郓哥为养老爹三街五巷游转,也常因西门官人赍发他些盘缠,而得一点好处的,按说西门于他算是有恩,如今恩将仇报,却为哪般?

说时迟,那时快,我拉我的皮条你卖你的梨,谁知风风火火你要闯进来,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王婆做梦想不到,青天白日的,来了个砸场子的。

一个脸儿气黄,却不是防冷涂的蜡,一个满嘴言语,却无半句好话,一言不合,咱们拳脚相见。


郓哥显然高估了自己实力,王婆也是老而弥坚,尚有一把子力气,三下五除二就让郓哥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拣梨,一边拾篮子。四个“一边”,画面感既出,不免让人一腔同情。毕竟郓哥身上,还有作者的一个“义”字当头。

但“义”在关二哥手里是春秋大义,在郓哥手里却成“春秋笔法”。

郓哥跟王婆斗嘴,因王婆抢了他买卖;而撞门无非要抓了把柄在手,然则也犯不着冒着撞破西门官人好事的风险。而西门与金莲的奸情早都满城风雨,不至于猛然正义感爆棚。郓哥的“义”,如此时他篮子里的梨,滚落一地。

郓哥看似莽撞,实则跟王婆一个路数,想的仍是放长线钓大鱼。只可惜他是个卖梨的,却不是卖姜的,不知姜是老的辣。

一场打斗之下,梨滚了满街,郓哥头上也早挨了几下,想来动静不小。而作者笔下竟无关于街坊四邻的只言片语,于无声处却天雷滚滚,此处不写方是大写,作者冷峻,照见无限寒凉。

王婆促成西门与金莲奸情,并非老虔婆马泊六的成人之美,为的银子。

而郓哥之“义”,亦不过改头换面罢了。王婆之大恶,遭遇郓哥之小恶,两恶交锋之下,看似势不两立、两败俱伤,却含着同样的勾当。


想起一句话:

“双手劈开生死路。”

——都为活下去。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有人活色生香有人大打出手。各人要为各人的活法埋单。

那时,几人欢喜几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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