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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6岁女儿患白血病后,意外听到丈夫谈话,发现他瞒我件大事 周公解梦大全 梦见


本故事已由作者:顾筱笛,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给琴琴盖上被子。我轻轻地摸了摸她光秃秃的头。六岁的姑娘,原本应该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发以及无忧无虑的童年,可现在她却只能整日躺在病床上等待奇迹的发生。突如其来的白血病夺走了她原本此刻该拥有的一切美好。

负责主治的黄医生在门口轻咳了两声,看到我注意到他的存在后,朝我走了过来。他年轻有为,长的一表人才,和那些偶像剧里的男主角比起来都不遑多让,然而此刻我却没心思关注他的外表。

我看着他手中拿的单子,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盘算着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该怎么安排。自从琴琴得了这个病之后,我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黄医生把单据递给我,他似乎想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但又似乎觉得这个举动不够稳重,于是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便走出了病房。

交完费用后我刚想回病房再看一眼琴琴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婆婆李子梅的电话,我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还没等口中的那句“妈”说出来,李子梅那细尖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哭腔:“颜丽,你快来西平路公安局呀,哦哟,作孽了,我被人打了呀。”

还没等我问个详细,电话“啪”地一下挂断了。我赶紧拜托护工替我照看琴琴,又拐弯去附近的银行取了些现金便赶了过去。

等我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听到老太太义正言辞地冲着警察说道:“她不给我让座就是她不对,小小年纪这么不懂规矩,一看就是没家教,她家里人不教育她那就让我来教育她。”

“妈。”我冲着李子梅喊道。

李子梅见我来了,方才还慷慨激昂的情绪顿时变成了委屈,眼眶含泪地指着一旁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说:“颜丽你来的正好,这个没教养的玩意儿欺负我。”

“你骂谁呢,车上的人都可以作证到底是我打你还是你打我!”那个被李子梅称作没教养的姑娘顿时喊道。她的左脸此刻又红又肿很明显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从她鼻子处若隐若现的血迹来看那一巴掌扇的还不轻,不用猜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出自李子梅的手。

“你看到我一个老太太站在旁边还不赶紧让座,就是没教养!揍你是替你父母教育你!活该!”

“你!”那女孩还想再还嘴,警察变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道,“行了,行了,不管怎么说老太太你动手打人总是你不对,你看看人一个小姑娘脸被你打的肿成这个样子,这总说不过去吧。”

李子梅白了警察一眼说:“我被她气的高血压犯了还没说什么呢,挨个巴掌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见状赶紧上前问道:“妈,你身体没事吧。”

李子梅怪里怪气地冲着警察和那个女孩儿瞥了一眼说:“死不了。”说着便起身说要去厕所。

我趁着李子梅去厕所的空挡和警察说这事儿我们愿意私了,然后悄悄地给那女孩儿塞了三百块钱作为赔偿才终于得到了女孩儿的谅解。

李子梅从厕所出来后发现小女孩儿已经走了,气的直跺脚,指责我作为家里人胳膊肘往外拐。

我一边搀扶着她走出警局一边岔开话题道:“妈,琴琴今天刚做完检查,我在医院挺忙的,你怎么没打电话找张钊过来呢。”

李子梅顿时白了我一眼道:“就你忙,我儿子就不忙啦?他每天工作从早忙到晚,不比你累。你医院里好歹还有个护工,要我说,有钱请那护工还不如你自己多上点心。”

一句话,让我把原本想吐的苦水又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这就是我的婆婆,李子梅。

2

我叫颜丽,今年32岁。毕业于江城大学。高中毕业后从老家考进了江城。这可能是我到目前为止做得最正确的决定,脱离了父母的控制以及哥哥的霸权,义无反顾只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大城市生活。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要将我带到这个世上。或许他们原本期待的不是想要一个女儿而是第二个儿子。因此在等到我出生后,他们毅然决然地把家里最好的资源给了我哥,颜宽。

他不用帮父母干活,可以有足够的零花钱,也能买到最新的学习辅导书。而我则完全相反,每次我向父母抗议时,他们总是回答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和你哥哥争什么。”

只可惜我那不争气的哥哥虽然占用了家里的所有资源却终究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初中毕业后连高中都没考上,只是进了一个职高。

而我,始终成绩保持在学校的前列。初中毕业后我已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了一所重点高中,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可就在那时,父母拒绝替我交学费。他们让我弃学从农,替颜宽多攒点钱好让他以后有资本娶媳妇儿。

那一阵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台被造出来服务我哥的机器,我整日消沉,这些都被我的班主任看在了眼里。

后来,她得知我家的情况联系了那所高中的老师,最终同意免去我的学费。即便这样我的父母依旧颇有不满:“光读书,不挣钱,养你有什么用。”

这句话我听了整整三年我几乎快要被洗脑,却因为高中老师的那句:“丽丽,你应该继续深造。”而最终下定决心。

在我收到江城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收拾起包裹,偷偷地离开了这个束缚了我将近二十年的家,前往江城,四年大学,我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3

医生说琴琴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迟迟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做移植。而家里的钱却像流水一样不断地往外交。

我回到家的时候,李子梅正在把做好的菜往桌上摆。看到进屋的人是我,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手上端着一盘红烧肉,在我们两人对视了差不多有两秒钟后,她端着红烧肉转身走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已是空手。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琴琴谁照顾?”李子梅的声音透着阴阳怪气。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道:“今天护工来得早,让我早点回来休息。”

“要我说,就不该请什么护工,你年轻体力好,又不上班,怎么还照顾不过来一个小孩儿。纯粹是花冤枉钱。”

李子梅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就这么硬生生地刺在了我的心上。好在我的心已经长满了茧对于这些挖苦早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感觉。

李子梅见我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顿时也没了拌嘴的兴致,只是悻悻道:“吃饭。”

我看着桌上放着的菜,一盘炒青菜,一盘黄瓜片,我端起手中的饭碗,夹了点菜放在饭上压抑住想质问她那盘红烧肉为什么不端上来的冲动往嘴里扒起了饭。不用问也知道那碗肉是留给她的宝贝儿子的。

张钊是在我已经睡觉的时候回来的。因为需要顶替护工,每天我差不多五点就要起床,因此入睡的时间要比他们早一些。而这也导致了我和张钊的交流越来越少,感觉已经形同路人。

我确信自己是在哭泣中睡着的。因为在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的眼角还留有干枯的泪痕。

至于为什么会流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琴琴,或许是因为这场婚姻,又或许是因为我这糟糕的前半生。

我感觉有些口渴,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十一点多,而我却像已经睡了一整天,或许是我实在太疲惫了。

就在我伸手准备打开房门去客厅倒水的时候,我听到了客厅里婆婆和张钊的对话。我发誓在听到这段对话前,我对他们虽然有怨但绝对没有恨意,而在听到这段对话后,我对于这家人发自内心的怨恨从此再也压抑不住。

婆婆问道:“红烧肉烧的怎么样,还可以吧。”

张钊回答道:“恩,味道蛮好的。”

婆婆说:“今天太尴尬了,我本来以为今天你先回来就先把红烧肉端出来了,结果正好碰到你那个倒霉老婆回来,撞个正着。”

张钊叹了口气道:“妈,丽丽好歹是我老婆,别这么叫她。再说了,你做了那么一碗肉,她吃一点又怎么样呢。”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对于张钊对我的维护还是有些感动的。

“她吃什么吃。又不赚钱,又不养家。照顾一个要死不活的小孩,还要请个护工帮忙,就知道散财。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屁用没有一个。

我老早就和你说过要找就找江城本地的,你偏偏不听找了个外地丫头,家里条件还那么差,你看看,现在倒好小孩生病他们家一分拿不出来,全靠你一个人,你就算再优秀再能赚钱,那病也是个无底洞呀,怎么撑的下去,你看看你爸当年…”

“妈!”张钊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他似乎是怕把我吵醒,有意地又压低了声音道,“爸的事不是说好不提了吗,要是让颜丽知道了怎么办!你说的好听,找本地姑娘,江城这么大点地方,谁一查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这病是有遗传的可能性的谁还敢嫁给我,谁还肯给我们张家留香火。林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6岁女儿患白血病后,意外听到丈夫谈话,发现他瞒我件大事

林雪是张钊的前女友,这一点他很早就和我坦诚过。两个人在大学谈了整整四年,就在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却突然分了手,那时候我还颇有些调侃意味地问过张钊为什么和林雪分手。

张钊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说:“性格不合。”

可是我公公的死是怎么回事?什么病?什么遗传?我记得当初他们跟我说的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婆似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都问过医生了,说白血病基本不存在遗传性,只有小概率隔代遗传的可能,那个林雪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非要和你分手…我儿子这么优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行了行了。”张钊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道,“我现在只想每天回来太太平平吃个饭睡一觉。”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拖着个无底洞和你那个倒霉老婆?”

“那我还能怎么办?”张钊的声音有些疲惫,他没有再次反驳婆婆对我的称呼。

“离婚呀!还想什么呢!她已经不能再生了,花点钱找法院通通路子,把小拖油瓶判给她,反正是个女孩儿,不要就不要了。到时候再找一个,生个儿子那是最好了,我就不相信我们老张家运气这么差。”

客厅里一阵诡异的沉默,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见一丝动静,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们发现了我在偷听,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张钊的回答。

良久,我听到张钊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想想吧。”

我想想吧,那是那晚我听到的他们交谈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我躺回床上闭上眼却再也没有睡着过。

中途我感觉到张钊进了房间躺在了我的身边,他似乎想要来搂我,然而我却始终背对着他不敢和他正面对视,仿佛躺在我身边的不是和我共同走过六年的结发夫妻,而是一个恐怖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恶魔。

4

我和张钊是大学同学。说实话在大学的时候,我几乎从来没有注意过他,那时候的我一心扑在学习,想着毕业后能够留在江城,不再回到我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而张钊当时则和林雪是情侣。因为两个人形象都很好,且成绩优异,因此他们俩经常成为我的舍友们八卦的话题。

最终这场八卦以俩人分手告终。

大学毕业后,我通过重重面试进到了当地的一家化工企业做会计。凑巧的是,和我一起进入公司的那批应届毕业生里张钊也是其中之一。

我清楚的记得报道那天,张钊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睛发亮,爽朗的笑着冲我打招呼道:“你是颜丽吧,我记得你。咱俩是同学,以后彼此多照顾啦。”

说实在的,一个外地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进到了一家陌生的公司后碰到了一个能一眼叫出自己名字的人,那种感觉是很受用的。顺气自然地,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两个走的很近。

我和张钊是在进公司半年后确定关系的,他聪明能干,性格开朗,外形也好,因此在公司里很受欢迎。晋升之路自然也比我畅通许多。

就在进入公司后的一年他被提拔成了营销部门的组长,也是在他成为组长的那天,他正式地向我求了婚。

在江城立足,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城人一直是我所期盼的。张钊的求婚就像老天爷突然冲我砸过来的一块馅儿饼一样。

第一次见到李子梅的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者说至上伪装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知书达理,很有文化的样子。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慢像是电视里民国时期的那种大家闺秀。

这是多么好的一家人,我当时在心里是这么想的。而联想到我自己的家庭,我的心里生出了深深的自卑感和恐惧感。我害怕张钊在见到我的父母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后会反悔。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张钊是在向我求婚那年的国庆开车带我回老家的。在回去的前一晚,我拨打了对我来说几近于陌生的号码警告他们不要做出任何让我脸上蒙羞的事情,否则以后他们碰到任何困难我都不会插手帮忙。

自从得知我在江城顺利找到工作后,我父母的态度对我软化了不少。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我的工资再低,以我的学历在江城一个月的收入也比他们辛辛苦苦干一年的都多。而他们还指望靠我的收入来给我那哥哥盖房娶媳妇儿呢。

总的来说那次回乡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父母总算也明白这件事对我的重要性。把自己捯饬的还挺像样,至于我哥估计是从我妈那拿的钱还特地给自己置办了一套西装。

不过在最后我们准备回江城的那天,还是出了个小插曲。那天我们准备在家里吃完饭后就动身回城。

我看到我的父母在饭桌上互相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没有憋着好屁。我妈给我爸倒了一杯白酒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嘬了一口后,开口道:“张儿啊。”

张钊“诶”了一声。

母亲想了想接着说:“我和丽她爸有个事儿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该说。”我马上插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话音刚落,张钊的手便伸过来盖在了我的手上轻轻的捏了捏,那一捏让我原本已经提在嗓子眼儿的心顿时安稳了不少。

“伯父,伯母,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那我就真说了,你别见怪啊。”我妈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道,“你看,你和丽这次回老家,其实也算是来提亲来了。这些天在咱家住了几天,眼瞅着今天就要回江城了,这彩礼的事儿你一口没提是不是不太合适。”

“妈!”我刚想出声阻止我妈,却被我爸一声呵斥道:“你闭嘴,你妈这是在替你出头呢,你都跟人家睡一屋了,这也不能白睡啊。”

我很难想象自己当时的脸色是什么样的。或青或紫或白,我只知道当时的我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我爸那张贪得无厌的脸上。

张钊倒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反倒似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他听完后点了点头,略带歉意道:“二老说的是,是我疏忽了,那要不然您二老商量一下开个价?”

开个价…在张钊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底的那股自卑感又窜了上来。我想他当时多少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所以才会用这么刺眼的词汇去讽刺我的父母。

然而他低估了我父母脸皮的厚度或者说高估了我父母的文化程度,他们丝毫没有觉得这个词儿有任何冒犯的地方,而是满脸堆笑道:“姑爷到底是城里人,爽快。”这句姑爷就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滚烫滚烫。

接着他俩又对视了一眼,然后母亲用一种询问的语气问道:“要么,五万?”

我不知道其他城市的彩礼一般是多少钱。但在我们这个穷的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五万几乎可以说是天价了。

父母在询问后忐忑地看着张钊的反应,我知道他们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比起五万彩礼,我和张钊结婚后的福利对他们的诱惑更大。

然而张钊的回答给了他们一粒定心丸,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便回答道:“没问题,就按二老说的来。”

两个月后我便和张钊领了结婚证。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一些家人和朋友。

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林雪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宾客名单里,我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婚礼结束时林雪上来道贺的表情,她的表情戏谑又轻蔑,就和此刻,她看着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5

我是通过朋友圈的蛛丝马迹找到林雪工作的地方的。那可真是个高级的写字楼,曾几何时我也曾幻想着自己能像她一样穿着昂贵的奢侈品牌,开口闭口便能给公司带来一桩几百万的生意。

可此刻尽管我已经努力将自己打扮的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但和她比起来,我依旧显得那么的不堪。

“喝一杯?”林雪站在我的面前率先开口道,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料定我迟早回来找她一样。

她带我进了写字楼里的一家咖啡馆,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给我点了一杯拿铁

在等待咖啡上桌的时候,她开口道:“听说琴琴得了白血病?”

琴琴生病的事,我没有和任何同学,朋友说过。

林雪似乎也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主动说道:“张钊告诉我的。”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并不知道张钊竟然和林雪依旧保持着联系。

林雪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接着把一段聊天记录展示在了我的面前,那是她和张钊微信的聊天界面。

如果没有看到这段聊天记录我是绝对不会相信那些文字是出自张钊的手笔,聊天记录里全是张钊再吐苦水。说自己工作辛苦,要养老婆,养老妈,还要养一个不知道是否能够救活的女儿。

那里面他还把我不堪的家庭像是在讲笑话一样全面地披露给了林雪。他说我的父母是吸血鬼,说我哥是个垃圾货,说我的家庭是个彻头彻尾的社会底层,我嫁给他完全属于高攀。

纵然他说的这些我无法反驳,可把这些说给一个外人听,而且那个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前女友……我终于明白,刚刚在第一眼见到林雪时她看我的怪异眼神里那充满调侃笑意的原因了。

我抓着她的手机,脸变的滚烫。但很快我发现她给我看她手机的用意远不止于此,因为再往下拉,我便看到了张钊提出要和她复合的请求。他的言辞恳切,诚意十足,并承诺会把和我以及琴琴的关系断的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生活。

更令我不敢置信的是,从头到尾林雪没有回复过张钊任何一条微信。自始至终都是张钊一个人在诉苦,在请求,似乎和我在一起他受尽了天大的委屈,急欲找到一个逃生口。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努力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让它不要流出眼眶,这是我此刻能在林雪面前维持住的最后一点尊严,即便我早就已经在她眼里没什么尊严了。

服务员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放在我俩的面前。林雪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我强忍着眼泪问道:“所以,当初你是因为知道了张钊家里有白血病的遗传基因才和他分手的?”

“没错。”林雪把杯子放回杯垫上,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你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想问她为什么知道却没有提醒我,可转念一想,是啊,我和林雪非亲非故,她又有什么义务和理由来提醒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呢。

林雪似乎也猜到了我想问的问题,她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神变的些许柔和道:“颜丽,你也别怪我。当时在知道这件事后,我就和张钊提分手了,但分手后他依旧对我纠缠不清,直到你的出现。

我承认我有私心,在我得知你和张钊在一起后,我松了一口气。但反过来说,如果我当真把我和张钊分手的理由告诉你,你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吗?”

林雪问了我一个猝不及防,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当时的我一心想要摆脱自己那糟糕的家庭,把张钊当做我最好的归宿,如果那个时候林雪过来把实情告诉我,最多也只会被我当做男朋友的前女友为求复合故意耍的手段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竟然变的有些释然,原来归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我端起眼前的拿铁一饮而尽,味道微甜但又有些酸涩,像极了我现在的心境。

“你说得对。”我看了一眼林雪,朝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她的手机说道,“另外,谢谢你的提醒。”说完起身便打算离开。

就在我转身朝门口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林雪叫住了我,她站起身,朝我缓步走来,紧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对付张钊那个小人。”

我读不出此刻她眼睛里的情绪,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继续抗争的勇气。

“为什么?”我问道。

她叹了口气,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道:“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狠心和他分手,那现在的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下场。每次一这么想竟然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当…是我对你的一种歉意吧”

6

琴琴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时候一整天连一口东西都吃不下。我坐在琴琴的病床边看着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生产的那天。

那对我来说真是艰难的一天。难产,大出血,所有我曾经在脑海里幻想过的会发生的糟糕的事儿都出现在了那一天。好在琴琴最后安全的降临到了这个世界,而付出的代价便是我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我记得当医生把我和孩子推出病房,并宣布是个女孩的时候。没有关心,没有问候,有的只是李子梅一脸不满的表情,以及我父母在一旁像做错了事一样的赔罪。

他们完全没有顾及到虚弱的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向李子梅说道:“等养好了再生一个就是了,我们老家有秘方,肯定能再生个大胖儿子。”

而当医生说明了我的情况,表示我以后恐怕无法再生育的时候,我明显的听到了婆婆李子梅嘴里发出的“啧啧”声以及我父亲的那句:“怎么这么没用。”

如今已经六年过去,而我又再次听到父亲在电话里对我说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接到电话那天我正在听黄医生说明琴琴的病情。而父亲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时候突兀地打了进来,琴琴生病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但自从他们知道琴琴生病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电话接通,父亲没有任何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用意:“赶紧转10万过来,你哥要娶媳妇儿急等钱用。”

我叹了口气尚有耐心地说道:“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琴琴生病那都要用钱,哪还有闲钱给他。”

“治什么治,反正也治不好,浪费那些钱干什么。你哥娶媳妇儿是大事儿,那是替咱颜家传宗接代!”我下意识地把声音调小,害怕黄医生听到我父亲的声音,“小张不是挺有钱的吗,你们大城市里的人怎么还凑不出个十万的,那对你们是小钱,对我们来说可是关乎子孙后代的救命钱啊。”

“我没办法,他的事让他自己想办法,有手有脚的活的像个废人一样。”

“你…你还是不是我们颜家人,你怎么这么没用!”

在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后,我便草草地挂掉了电话。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我回到病房陪在琴琴身旁,她嘴唇发白,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琴琴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来看她,我强忍着眼泪告诉她,爸爸为了给她治病每天拼了命地工作赚钱,等琴琴好了爸爸就可以休息来看琴琴了。

琴琴点了点头,又昏睡了过去。我拿着热水壶,去公用厨房添了点热水,回来后发现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是林雪发来的一串文字,而那串文字显示的是一场龌龊不堪的阴谋。

7

说老实话,自从有了琴琴之后我都快不记得我和张钊的结婚纪念日是什么时候了。我辞了工作,每天把心思花在家庭上,完完全全地活成了家庭主妇。

所以那天在我和张钊难得同时在家里吃饭时,他突然提出要过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他说公司给了一张高级酒店的优惠券正好可以带我好好过一晚。我本想以琴琴住院需要人照顾为由拒绝,却没想到自从琴琴生病后连一次医院都没有去过的婆婆竟然主动提出帮忙照看琴琴。难得婆婆这么好心,我自然也不好意思推脱,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我从没有住过那么高级的地方。五十多层的房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可以将整个江城的美景一览无余,让人有一种虚妄的对于这个城市的掌控感。

张钊从我的背后环抱着我,他的头轻靠在我的左肩,微微地喘着均匀的气息。我转过头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晚餐过后,张钊从房间自带的小型吧台里取出两杯酒,递给我一杯,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张钊打开手机似乎有些惊讶,我注意到他在看手机的时候下意识地瞄了我一眼,随即说道:“公司有点事,稍等。”

我微笑着点点头,看到他走出房间后,把我和他面前的两杯酒换了一下。不到五分钟张钊就回来了。我装模作样地问道:“公司没事吧?”然而心里却知道,那根本就是林雪给他打去的电话,为的就是让我有机会调换他提前准备好的酒。

张钊点点头说:“小事。”言语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说着他再次举起酒杯,说道:“结婚纪念日快乐。”

我也跟他一样举起杯子附和道:“结婚纪念日快乐。”接着将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窗外江城的夜色是那么的漂亮,而今晚注定便的格外漫长。

8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刚刚透过纱窗照进屋子里的时候,婆婆李子梅那咆哮的声音便已经响彻整个楼层。

“亲家,亲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颜丽不会做这种事的。”在听到我妈的声音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的。

紧接着是一阵仓促的敲门声,我努力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顶着因为一夜没睡而变的通红的眼睛开了门。

“妈!?你不是在照顾琴琴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盯着婆婆喊道,同时刻意避开了我妈和我爸的视线。

婆婆看着我,怒目圆睁,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苗:“颜丽,你可以啊,让我去替你照顾琴琴,自己却跑到这里来偷人来了。”

我眨巴着眼睛问道:“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婆婆冷笑道:“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儿媳妇儿,还在这里装蒜,我今天就当着你爸妈的面,来个捉奸在床。”

捉奸在床,婆婆这个词倒是用的不错,只不过她搞错了对象。她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子,期间还踢倒了散落在地上的几个酒瓶。就在她掀开双人床上鼓起的被子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此刻躺在床上的正是她的宝贝儿子张钊,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此刻仍在熟睡的张钊的臂弯里环抱着的是一个男孩儿。

“怎么会这样…怎…怎么会这样?”婆婆目瞪口呆,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时,我适时地走到床前说道:“昨天张钊本来说要带我过纪念日,刚要出门就接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要去公司。我觉得还是工作要紧,就让他去了。今天一早,我手机里有个陌生号码发了短信给我告诉我张钊在这里喝醉了让我接他回家,结果我一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时,我妈突然笑嘻嘻地走了上来,说道:“哎呀,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嘛,都是误会,误会。行了,亲家母,说到底这也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咱们年纪大了就别跟着瞎掺和了,眼不见为净,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嘛。”

婆婆依旧无法消化眼前的事实,嘴里始终不停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忽然,她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向我,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道:“是你!肯定是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婆婆,问道:“妈你在说什么啊?”

然而此刻婆婆整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伸出手作势要冲我过来,可刚一抬腿便踩到了刚刚被她踢翻在地的酒瓶,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往后仰了过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到木质的床脚,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9

我想连婆婆自己或许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琴琴处在同一家医院竟然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婆婆摔倒后脑部收到了不小的冲击,一直昏迷不醒,加之她本身心脏也不好,摔倒当天就直接进了ICU,好在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只不过意识却一直没有恢复只能靠呼吸机和输液来维持营养。

而张钊在那之后便主动跟我提出了离婚说愿意净身出户,但被我拒绝了。因为眼下除了他的所有财产之外,我更需要的是他每个月高额的收入,一张保值的长期饭票可比一次性买断要来的划算。

我用手机里他的照片威胁他,告诉他如果不把工资全数交给我,我就让他身败名裂,无法在公司继续干下去。

而在我收到那之后他第一个月工资的转账时,我才知道原来张钊的工资远在我原本所知道的数额之上,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发笑。

为了更好地让琴琴得到治疗,我让黄医生帮忙把琴琴的病房转到了单间,并偷偷地按上了监控,方便我时时关注琴琴的情况。而她的生命就在我和张钊的博弈中,一天一天地延续着。

这种平衡最终是被我的父母打破的。那天他们在没有任何告知的情况下来到江城跟我索要我哥结婚的费用。

而当我再次以琴琴病情严重无法负担额外的支出的时候,我爸突然吼道:“琴琴,琴琴,你脑子里就只有你那个要死的女儿,颜宽是你亲哥!他生出来的孩子才姓颜!你难道要看着我们颜家断后吗?!”

你看看,这就是我的父亲,在他的眼里琴琴根本就是一个外人,而她的死活也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母亲哀怨的注视着我,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在她的眼神里我只看到了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要我出钱,也不是不行。”在他们愤怒地注视中,我开口说道。

“丽丽,你说,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只要我们能做到,我们一定照办。”抢先开口的是我妈,她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里闪着光。

“我要你们给琴琴做骨髓的配对。”我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包括颜宽。”

“这…”老两口这时犹豫了,“这骨髓配对是个啥玩意儿,会不会影响以后生孩子啊,丽啊,你看配对这事儿颜宽就算了,就我俩做行不。”

“不行。这事儿没的商量,颜宽也必须做。如果配型不成功,我一分不出。但要是配型成功,能救的了琴琴的话,别说他结婚的钱,以后他买房,孩子上学的钱我都替他出。”

“这可是你说的。”我爸再次确认道。

“没错,我说的。”我暗自心里冷笑,我爸似乎以为这配型是随随便便就能配上的,真够天真的。

事实就是,包括我哥在内,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和琴琴配型成功,当我把配型结果给他们三个人看时,他们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配型这么难。

我清楚地听到我妈在一旁恶狠狠地嘀咕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这么难伺候。”

那天他们三个人悻悻离开。看着外公外婆和舅舅离开的背影,琴琴有些伤感,她忽然问我:“妈妈,琴琴是不是要死了。”

我摸摸她的头在她额头处亲了一口说道:“不会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妈妈都会救琴琴的。”

而当时我怎么都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我的琴琴就这么走了,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心脏骤停。

琴琴的葬礼办的十分简单。张钊,我,我爸妈,还有我哥,只有这几个人参加,哦对了,还有黄医生。看着灵台上琴琴开怀大笑的照片,我实在绷不住哭了出来。

张钊站在我的身旁,任由我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他的脸上面无表情,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常态,他就像一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对周遭所有的事物总是无动于衷,哪怕那个死掉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父母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们拍了拍我的背,一人一句地劝慰着我,那一刻我似乎感受到了久未有过的父母的爱,我想在那一刻他们是真的在替我难过,替我着想的吧。

可母亲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我还是太天真了。她说:“丽啊,既然琴琴已经走了,那你账户里存着给琴琴看病的钱是不是可以先借给你哥,他真的着急结婚啊。再不妈给你打欠条儿你看成不。”

“哎呀,妈,你打什么欠条儿,要打也是我打。你们为我的事儿已经够操心了。”颜宽在一旁插嘴道,“丽啊,算哥求你了,哥给你打欠条儿,你就帮帮哥这回,成不。”

“都是自己家里人打什么欠条儿!要我说琴琴走了也好,这病治不了,花那么多钱根本就是白瞎,还不如给你哥拿来结婚用来的实际。”我爸用一种老干部的语气正义凛然道,似乎此刻我再不拿钱出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滚。”我从嘴里憋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我让你们滚,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啪”,父亲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我的左脸上,“你…你…你这个不孝子。把你养这么大竟然养成了白眼儿狼了。”父亲气的直跺脚。

母亲也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丽,你真这么狠心,揣着兜里的钱也不愿帮帮你哥?”

我嘴角弯弯微翘,用一种诡异的弧度呈现出陌生的笑容看了他们一圈,重复道:“滚。”

看着父母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颜宽丢下一句:“不识好歹。”便紧随其后地跟着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走到灵台前看着照片里的琴琴,张钊因为公司有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悲伤再次袭来,眼泪又飞出了眼眶。

忽然,从我背后递过来一杯水,我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是黄医生。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我接过水说了句谢谢。黄医生开口道:“琴琴虽然病情严重,但她的心脏一直没什么问题。这次她突然心脏骤停,也让我感到很意外。”黄医生说话点到为止,而我却抓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如果不是我在琴琴的病房里偷偷装了监控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琴琴的死另有原因。

在监控所记录的视频里显示,琴琴去世那天晚上,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太婆蹑手蹑脚的闯进了琴琴的病房,接着用枕头将琴琴的头死死地按在了枕头下面,足足有十几分钟,知道视频里琴琴的手不在挣扎挥动她才罢休。

我看着视频里琴琴挣扎的样子,心里犹如刀绞,对着视频不断地喊住手,可是为时已晚,我的琴琴已经死了。

而那老太太,再她逃离现场时她的正脸清楚地出现在了画面里,正是我的母亲。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视频的存档交到了警局。开庭那天,老太太一夜白头,在庭审时声泪俱下,说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以为只要琴琴没有了我就会出钱替颜宽操办婚事。

在法官宣判结果最终为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的时候,老太太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地求我让我看在她生我养我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而我的父亲在看到我冷漠的回应后,冲上来结结实实地甩了我两巴掌。他的手抖的很厉害,而且是从一开始地微颤迅速变成了无法控制的狂颤,紧接着我看着他两眼一翻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过去,看来他未来的日子是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琴琴死后,张钊的存在对于我来说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价值。我不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给琴琴治病,我才不愿意再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共同生活,即便他曾经在我的眼里光芒万丈。

我让林雪帮我弄到了张钊公司的公共邮箱,然后把那天在宾馆所拍到的照片发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我便接到了医院和警局打来的电话说张钊在早晨上班途中把车停在了高架上,然后从高架上一跃而下。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钊的周身已经被盖上了白布,警务人员问我要不要再看一眼他,同时提醒我张钊因为高空坠落,已经摔的面目全非。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而在张钊死后的第二天,张钊的母亲,我的婆婆,那个喧嚣了一辈子的女人李子梅也在睡梦中悄然没有了呼吸。听黄医生说她走的很安静,应该没有任何痛苦。

至于颜宽,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着急要钱结婚是把人家女孩肚子给搞大了,结果没有钱作为彩礼,女方家人上门讨说法,颜宽情急之下把女方父亲的右眼给打瞎了,现在估计正在吃着牢饭。

而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尾声

又是一个周末,江城总算摆脱了长达一个多月的雨季。自从张钊死后我便把原来那处房产给卖了,搬到现在住的地方。一个位于江城市中心地段的小区。

这里昂贵的房价是原来的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而此刻我却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在这个中心小区里的业主。

我正在收拾屋子,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林雪穿着一身PRADA的套装,出现在了门口。我差点忘了是我把她请来的。

自从上次她帮我识破张钊和李子梅的阴谋,以及帮我弄到了张钊公司的公共邮箱后,我们就在也没有联络过。

我忙着搬家忙着收拾残局也一直没有顾上答谢她,如今终于安顿下来,是该好好谢一谢她了。

我把她带进客厅,给她倒了杯苏打水,林雪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然后盯着挂在墙壁上的结婚照说:“你和这个黄医生还挺般配的。”

正要把苏打水放到茶几上的我顿了顿,没错,黄医生是我的再婚对象,可林雪怎么知道他是黄医生的呢,就在这时她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有个朋友和你们黄医生是同事。”

我挤出一个微笑道:“哦,是这样啊,那改天应该请他也来家里坐坐。”

我话音刚落,林雪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上又浮现出轻蔑的神情说道:“颜丽,要不是我那个朋友,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狠。”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道:“林雪你在说什么啊?”

这时我的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打开手机是林雪发来的一条微信,那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我和黄医生在医院的某个杂物室里拥吻的场景。

“这张照片可比张钊联系我的时间早得多。”林雪的声音传来,突然她的声音再我听起来变的越来越遥远,仿佛就是存在在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一样,“颜丽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局吧。”

我觉得她的说辞简直太好笑了,因为太好笑,所以我竟真的没有忍住而笑出了声说道:“林雪,你在说什么呢,就凭这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那只不过是因为琴琴刚确诊,我伤心过度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而已。”

林雪没有听我的解释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真是太傻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穿你的把戏。张钊给我发的那些短信,以及他和李子梅密谋要陷害你的所谓的阴谋。这一切都是你冒用他的手机故意透露给我的吧?

颜丽,你可真的是排了一部自导自演的好戏,要不是前些日子我们大学室友群里聊起张钊说他大半年前因为手机丢失又想不起来微信的密码所以重新申请了一个新的微信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冒充他联系我的那个微信他早就不用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着林雪的分析。

“你利用他的微信故意发给我那些话,造成了自己是弱势方的假象,博取我的同情,又故意在你们结婚纪念日前几天,假他的名义透露给我那场所谓的陷害你的阴谋,然后让你的黄医生冒充张钊的声音打电话给李子梅让她来捉奸。

说来也巧,黄医生打电话的时候,我的朋友正好路过,他听到他对着手机里的人喊妈,可黄医生的妈早些年就去世了这是医院里的人都知道的。亏我还帮你想办法引开张钊,甚至还花钱招了个男人来配合你演戏,我简直太蠢了,我简直太蠢了!”

听到这里我再次笑出了声,但笑声里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我点点头,对她的分析表示认可,接着说道:“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可他们就无辜吗?

李子梅从头到尾就没把握当做儿媳妇看待,总觉的自己是城里人,高我一等,而张钊明明知道自己有遗传基因还瞒着我跟我结婚居心更是不良,他们有这样的下场就是活该,如果不是我先下手为强恐怕遭殃的人就是我了。”

“那琴琴呢?她还是个孩子,她多么无辜。”林雪突然说道。

我一脸茫然,问道:“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琴琴是被我妈害死的,我比任何人都伤心。”

“哼。颜丽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了。”林雪一声冷笑随即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摔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一份骨髓配型的诊断书。而这份诊断书上赫然显示的是,我母亲和琴琴的骨髓配型吻合度较高,适合做骨髓移植手术。

我眯起眼睛盯着那份诊断书,随即又把视线转向林雪:“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份材料?”

林雪用一种胜利者的眼光看下我说:“颜丽你以为这半年我们没有任何联络,我就忘了你了吗?恰恰相反,我把你查了个底朝天,而我发现我查的越多就越是发现你这个人越可怕。

你故意以琴琴看病为借口不借给你哥钱,从而将你父母对你的仇恨间接地转移到琴琴身上。接着又通过提议骨髓配对加大你父母对琴琴的仇恨。只不过让你没想到的是,你妈的骨髓竟然配型成功了,如果真的就这么做移植手术,你就彻底无法摆脱你的父母以及你糟糕的婚姻。

所以你伙同黄医生改了那份报告,而你妈也因此对琴琴怀恨在心,最终痛下杀手。不得不说,颜丽,你对人心的解读真的很到位。你虽然嘴上不说,却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别人的行动。你很厉害。”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林雪似乎也有点口渴了,她拿起那杯苏打水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你利用我摆脱了张钊,利用你妈甩掉了琴琴这个拖油瓶,又利用琴琴的死毁掉了你的父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连李子梅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你除掉了身边所有可能会拖累你下半辈子的人却仿佛这完全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颜丽,我就想问问你下半辈子你和黄医生两个人能安心吗?”

我一边听着林雪的控诉一边不动声色地挪步到门口将门反锁,紧接着走到她的身边说:“林雪,你很聪明,可是聪明的人一向很难长命。”

林雪听到这句话猛地站起身作势就要朝门口走,可她刚没走几步整个人就身子一软摔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那杯苏打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踢开她手中准备求救的电话。

看着逐渐失去意识的林雪,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带着哭腔道:“喂!120吗?你们快来中山路凌源小区,我朋友突然不舒服晕倒了,对,我住8号栋1102,你们快来呀。”

我挂掉电话,看着林雪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嘴角不由地微微弯起。不得不说有个做医生的老公就是好,因为他总能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比如我让林雪服下的药。正常情况下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但一旦遇到苏打便会严重影响心脏功能导致心脏骤停引起猝死。

我拿起林雪的手机删掉了她手机里所有和我相关的内容,又找到了她所谓的朋友同时也是黄医生的同事—王波。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王波的电话:“喂,王医生吗?我是黄医生的太太,颜丽,您好您好。是这样的,我听我们黄医生说平时他在医院里一直受到您的照顾,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请您上家里坐坐吃个便饭。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行…那就下周二,好嘞,那我这就告诉黄医生他要是知道您来肯定高兴坏了,那就下周二见。”

挂掉电话,我长舒了口气,盘算着下周二的计划。看来这件事儿还是得和黄医生打配合。

忽然,卧室内一阵凉风吹过,窗帘被吹的贴在了墙上。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琴琴不断地在喊着我:“妈妈,妈妈。”(原标题:《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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